兵器与尸体,河水都被染成了淡红色。韩伟见状,心中愈发得意,拍马向前,准备亲自指挥将士搬运粮草,却没留意到两岸芦苇丛深处,悄然升起了无数面黑色旗帜。
“将军,不好!两岸高处有伏兵!”副将赵少海突然惊呼,声音中带着惊恐。
韩伟心头一沉,猛然抬头,只见南北两岸的芦苇丛中,不知何时涌出了数不清的兵士,皆身着青黑色铠甲,手持长矛劲弩,为首一员大将,银盔银甲,面容刚毅,正是驻守海阳重镇的阮文辉。他身后“阮”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兵士个个精神抖擞,显然是早有准备。
“韩伟匹夫,敢袭我军粮船,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海阳守将阮文辉声如洪钟,手中长剑一挥,“放箭!”
刹那间,两岸伏兵的弩箭如飞蝗般袭来,比宋军方才的攻势更为猛烈。宋军骑兵此刻正拥挤在江岸与粮船之间,无处闪避,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不绝于耳。更要命的是,粮船之上,原本看似溃散的“护卫兵士”突然变了模样,纷纷抽出藏在粮草下的弯刀,反身杀向登船的宋军——这些人竟是阮文辉精心挑选的精锐死士,伪装成护卫诱敌深入。
“中计了!”韩伟又惊又怒,挥枪格挡着飞来的羽箭,“撤!快撤到岸上!”
然而此刻退路已被截断。阮文辉的勤王军不仅占据了两岸高地,还派出了数百艘快船,从上下游包抄而来,快船之上的兵士手持火油与火箭,朝着粮船与江岸喷射投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江面之上烈焰熊熊,浓烟滚滚,宋军骑兵被困在火阵之中,战马受惊狂奔,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韩伟奋力厮杀,虎头湛金枪舞动得风雨不透,斩杀了数十名勤王军兵士,但终究寡不敌众,身上也多处负伤。副将赵少海为了掩护他突围,拼死抵挡,最终不知所踪。韩伟看着身边将士一个个倒下,心中又痛又恨,却无力回天,只得率领残余的数百名骑兵,杀出一条血路,狼狈不堪地向高平方向逃窜。
此次伏击,宋军三千骑兵折损一千有余,不仅未能截获粮草,反而损兵折将,赵少海也失踪,消息传回高平,西门庆正在府中与白仁兴、法明禅师等人商议军情,听闻战报后,顿时勃然大怒,猛地将案几上的茶杯摔得粉碎。他面色铁青,双目赤红,“韩伟自持勇武,轻敌冒进,坏我大事!粮草未断,反倒让升龙城这颗钉子愈发难拔!”
厅内众谋士皆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西门庆在厅中来回踱步,怒气冲冲地说道:“海阳乃升龙屏障,阮文辉手握勤王重兵,如今又识破我军计谋,倘若率兵抵达升龙,必成心腹大患!”他猛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密令,令鲁大鼋即刻从海上调集全部水师,逆流而上,直扑海阳,务必将阮文辉团团围困,不得支援升龙,我要让他插翅难飞!”
鲁大鼋乃宋军水师主将,麾下拥有战船二百余艘,兵士一万余人,其中大型楼船五十艘,皆配备了重型火炮与强弩,战力颇为强悍。接到西门庆的密令后,鲁大鼋不敢耽搁,当即从胶州湾调集全部水师,乘着涨潮之际,扬帆起航,沿近海一路南下,而后转入红河入海口,逆流而上,直奔海阳而来。
水师船队浩浩荡荡,楼船高耸如小山,帆影遮天蔽日,船桨齐划,鼓声震天,江水被搅得翻涌不息。鲁大鼋立于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之上,身披黑色披风远眺,心中颇有胜算:阮文辉虽勇,但海阳乃内陆重镇,水师定然薄弱,自己率重兵逆流而上,定能一举将其围困。
然而,阮文辉早已料到西门庆会派水师来袭。他深知红河地形复杂,尤其是海阳下游三十里处的蛇龙峡,更是天险之地——峡口狭窄,仅容二艘战船并行,两岸皆是悬崖峭壁,高达数百丈,壁立千仞,飞鸟难渡,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正是阻击水师的绝佳位置。
接到探马禀报,阮文辉即刻率领三千精兵,赶赴蛇龙峡布防。他令兵士砍伐山中巨木,制成数十根粗壮的铁索,每根铁索重达千斤,两端固定在两岸的巨石与参天古木之上,横亘江面,共有三层,最低一层距水面不足三尺,恰好能阻挡战船通行。同时,他又令兵士在两岸悬崖之上开凿洞穴,架设强弩与投石机,备好滚石、火油与火箭,还在江底暗布尖桩与铁刺,形成了一道立体的防御工事。
“鲁大鼋水师虽强,但蛇龙峡天险在我手中,他若敢来,必让他船毁人亡!”阮文辉立于峡口北岸的悬崖之上,看着布置妥当的防御,信心十足,着水师主将李良率军防守。
三日后,鲁大鼋的水师船队抵达蛇龙峡口。看着眼前狭窄险峻的峡口,以及江面上横亘的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