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宽帮司赫申请了三天的假期。
订机票的时候,梁宽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快的航班, 司赫记得邝野说过,梁教授是个很节省的人,选择的都是廉价航空。
看得出来,梁宽很紧张邝野,那一晚,他打了很多电话,最后是瘫倒在沙发上, 手都是抖的。
“老吕, 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嘛?过去的事暂且不提, 我这有个案子, 你帮帮我成么?”
“那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不会犯糊涂的。”
梁宽急得就差解安全带了,司赫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跟别人说话, 平日里也就是一乐呵呵的慈祥老头儿。
与此同时, 她给陈京怡发了一条短信。
“陈姐, 我要去一趟广东。”
陈京怡很快回复,“现在?”
“有事处理。”她没有细说。
陈京怡知趣也不再多问,只回了一句:“需要帮忙知会一声,这声姐不是白叫的。”
司赫感激:“谢谢。”
抵达广东是中午,刚下飞机, 梁宽就带着司赫直接去了佛山——吕浩博律师事务所。
办公地点实在简陋,司赫甚至觉得自己要在这遇害了。
梁宽在楼下等,跟司赫说起了这人的来历。
吕浩博早年跟他是死对头,他读法学,他读化学,一个文一个理,谁也看不上谁。文理分科的时候,吕浩博学文,梁宽嘲笑他数学不好才学文科,吕浩博骂他是化学呆子。
两人就这么瞅着对方过了好多年,总想着分出个胜负来,后来吕浩博考上政法大学,梁宽上了农大,明里暗里被梁宽压了好些年。
好在,吕浩博机遇好,还没毕业就被十大律师团之一的达成律师事务所签了。
梁宽那会还在读研。
吕浩博就嘲笑他,拿着国家补助的科学呆子。
梁宽还在默默读研,那会儿年纪大了,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把全身心投入科研中,并且在这条路上不断寻找同伴。
吕浩博渐渐成了有名的律师,一炮打响之后离开了原先的团队,单飞了,那会儿年收入已经是梁宽的好几倍。
两人斗了大半辈子。
吕浩博是第一次在电话听梁宽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忽然敛了神色,倒也没再跟他开玩笑,让他去佛山找他。
楼上下来个姑娘,把两人领上去。
别看这外头简陋,里头的装修都镶金边,真是不差钱的主。助理说,“吕律把其他案子都推了,在里头等了你们一上午。”
梁宽点头,“谢谢。”
刚要说话,里头有人说:“别废话了,老头儿赶紧进来。”
吕浩博跟梁教授一般年纪,却看上去年轻的多,梁教授虽然也才五十几,但有时候就像个小老头儿,吕浩博却不是,他温文尔雅,难以想象刚才那句话居然出自他的嘴。
吕浩博看见司赫也是一怔,梁宽介绍:“这我学生。”
吕浩博点点头,指了指面前的两张椅子,“先坐。”
梁宽跟司赫在木桌前坐下。
梁宽刚要开口,就被吕浩博抬手制止,“等会。”
梁宽和司赫互视一眼。
“老头儿,我就问你,文科重要还是理科重要?”
司赫差点从凳子上下来。
梁宽也急了,“文文文!这都火烧眉毛了,我哪还有心思跟你扯这些。”
司赫无语地看着两人一言一语,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有一百岁了,居然还这么幼稚?
吕浩博勉强点点头,“啧啧,看来你真心疼你那学生啊,什么人物啊能把你急成这样?不会是私生子吧?”
吕浩博:“呸!”
他往后靠,整个人仰在老板椅上,双手架在胸前,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梁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刚抵西安的半个月进展都挺顺利的,所有实验和算法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而且一堆人连夜讨论说可行,这个项目要是研究成功了,对于我国军方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而偏偏在进京的前一天,传来消息。
华盛科技将实验数据压缩至最优,因为军方的技术支持有限,能做到目前的程度已经是尽了他们所有的努力,梁宽跟领导都很满意。
消息传过来的当天,他们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人员都被扣押了。
所有人的手机跟电脑当即被翻出来检查,在西安的所有研究人员中,只有邝野跟刘明熙有通话记录,还有人提供了邝野跟刘明熙在茶馆见面的照片。
邝野被关了三天禁闭后直接扭送至军分区。
而这期间。
邝野一言不发,不论是来自领导的谈话还是长官的审问,他都平静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