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恢复了平静,面临即将来临的高三,九中各位老师又加大了马力。司赫倒是还好,不像其他人学的那么吃力,确实如杨远所说,学生和学生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在高二下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中,司赫成绩稳定第二,总分六百三十二,学校大榜排名第十。
旷野这次总分第一,校第三。
好像差不多,又好像差很多。
晚上放学回家,旷野惯例在胡同口等她,远远见人过来,挎着包,踢着个小石子一路小跑,他靠在墙上,那丫头看也不看,一路就朝他这儿来。
旷野笑着出声提醒:“你是想去找谁啊?”
司赫倒退两步抬头看,少年斜倚的背影,在路灯下冲着她笑得格外干净,一下被恍了心神。
旷野冲她伸手,手掌摊平。
“你要什么,我作业还没动呢。”
旷野轻挑眉,“看到你分数了,英语才65分,我很为你担心啊,赤赤。”
他叫她赤赤的次数有限,平时两人相处的时候,虽然会叫,但一本正经地叫还是少之又少。
司赫低头,默默从包里把褶皱的英语卷子抽出来,旷野接过,低头快速扫了几眼,司赫看着他眉头越拧越紧,拧成“川”字,看到最后的作文题时,忽然抬眉,下一秒,眼风嗖一下扫过来,司赫扭头不看他,就听他一句严肃且认真的口气,还连番在卷子上点:“厉害了,坐我旁边还是八十几,怎么和陆倩琳坐一起没几天就65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坐滑梯也没这么快吧?”
英语往下拉总分排名,自己肯定比他还着急,被人这么急赤白脸的骂一通,司赫心里更是不舒服,沉下脸说:“说完了?说完了把卷子还我。”
“你最近是不是过太舒坦了?一天跟个没事人似的。”
司赫试探性蹦了两步,“你把卷子还我。”
旷野把卷子往墙上一拍,一只手摁着,“还你?还你我给你讲你听吗?”
“听。”
旷野勾勾嘴角,把卷子在墙上摊平,转过身,背对她,冲她一勾手指,“过来,我把错题给你讲一遍。”说完,也不理她,径自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咬在嘴里扯开,笔帽在唇间,一回头,小姑娘还傻愣愣站在原地,冲她一撇头,抬眉,示意让她过来。
司赫往前凑了凑,卷子被他压的有点高,踮着脚都看不清,他倒是舒服了,她在一旁扶额,“你是想让我骑你头上听吗?”
少年注下抽了抽卷子,压平,不满地嘟了声:“你平时吃那些都吃哪去了?也不知道长高点。”
司赫翻他一眼,佯装不耐烦道:“能不能讲,不能讲我就回家。”
“讲讲讲,“邝野扯着嘴角低头睨她,“你还不耐烦上了?现在是谁饿着肚子给你讲卷子?讲不讲良心?嗯?”
“我惯的你,爱讲不讲。”
旷野低头乐了下,继续在卷子上写正确答案,摇摇头,叹气:“你也就能在我这耍。”
司赫看着他,眨眨眼问:“你知道,那俩出头鸟吗?”
她指的是王念和陆倩琳。
旷野侧头看她一眼,略一颔首:“嗯。”
司赫想问他会不会早恋,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这少年的后脑勺明明就写着我爱学习一辈子,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卷子讲完,天彻底黑了,两旁树木静悄悄立着,弯月如勾挂在天上。
旷野收好笔塞回包里,把卷子还给她,拍拍她的头说:“行了,我回家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司赫抱着那张尚且还有余温的卷子看着他渐渐远去一摇一晃的背影,总觉得月光很模糊,让她看不清少年前方的路。
一个漫长的暑假过去,司赫被苏玲燕带到理发店,在发尾烫了几个卷,有次洗完头,没来得及扎,就散着去学校,陆倩琳围着她看了好久,连连啧声。
“可以啊小孩,一假期不见你又好看了。”
司赫还没来得及美呢,杨远就来了,下巴冲她扬了扬,又看了一眼走廊,“先扎上,等值周生检查完仪表再放下。”
毕竟是给九中创下了本年几校联考数学第一的成绩,怎么着学校也得宠。
司赫也听话,乖乖把头发扎上。
高三紧锣密鼓的开学,一场关于“高考”的战役终于拉响。
老师们慷慨激昂,学生们哀号遍野,大考小考接踵而至,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全面爆发。
开学第一天。
陆倩琳不知道又从哪儿打听来的八卦,告诉司赫。
李妍婉和陈墨又分手了,是李妍婉提的,为了高考。
他们是第一个为了高考下了早恋这艘船的。
陆倩琳对此表示,“我和王念说了,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别给我整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乌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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