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司赫跟着苏致远提前一天抵达酒店。
那周有两场舞蹈演出,第一场是一著名导演的返场,第二场是五天后,参演人员都是国家级。
原计划是看完返场就回家,可苏致远临时接到邀请,又匆忙带着司赫赶过去。
参加完这两场,时间又过去三天,在即将返程时,苏致远又带着司赫去了一剧院。
剧院位于繁华的淮海路一带,司赫是第三次来上海,苏致远的车行驶在路上,闪过的风景令她流连忘返,她像一只好奇小猫,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然后每次来都会感叹,离开了哈尔滨的小胡同,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
空气中都是香甜的糖炒栗子气味。
马路两旁是随风摇落发梧桐叶,油柏路上一片淡黄。
车子在一辉煌高雅建筑前停了下来,两旁是保留下来的遗址老建筑,映入眼帘的是发着光的艺术字。
——上音歌剧院。
苏致远带着她进去。
歌剧院内部更多是星辰大海,带来的是一种独特的视觉美感。
“这场演出是我朋友的作品。”
苏致远为她介绍,话音刚落,就有人来迎,显然是认出了苏致远,“苏教授,来找刘先生?”
苏致远略一点头,“他还没来吗?”
年轻姑娘礼貌微笑,说话也是十分拘谨,“刘先生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在路上,我带您先进去坐会儿。”
司赫走进会客室,发现桌上摆放的乐谱并不简单,很多她只是有幸在书本上浏览誊抄过,甚至在博物馆都不曾有。
居然在这见到了。
“您这位朋友是导演?”
司赫轻声问。
苏致远笑了笑,摇头说:“不,是个在金融市场淘金的商人。”
“……”
他瞄了一眼桌上的乐谱,“桌上那份是花高价拍卖来的,喜欢中世纪的纯音乐,英国有位收藏家曾出高价想收,他不肯,我还以为他是真喜欢,结果他只是喜欢看到这份乐稿带给他的优越感,屡试不爽。”
“……”
这人绝对不正常。
苏致远扶额头,“我虽然也不喜欢他散发的铜臭味,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才华且懂得欣赏的人,在我酒吧驻唱差点放弃的时候来看我的表演,你不是想学习音乐吗?他或许能帮你。”
司赫“唔”了一声,“我觉得我妈不太同意。”
苏致远:“赤赤,未来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不要浪费你现在的条件与天赋,老天爷不会普度众生。”
司赫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一些系统上的培训,虽然音乐这条道路很烧钱,但是苏玲燕从不反对,上培训班的钱哐哐往里砸,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像现在她所知道深层次乐理,基本是培训班和苏致远拼出来的,但司赫聪明就聪明在,一点就通,很快就能消化。
但她也害怕。
怕选错。
苏致远看得出司赫的担忧,鼓励她:“你要承认你自己的优秀,这点就连我也不如你。”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
男人穿着一双手工订制的皮鞋,鞋的表面干净锃亮,不沾染一丝灰尘,鞋头很尖,干净又利落。
“好久不见啊,致远。”男人声音是带有成熟的磁性。
苏致远抬头,视野空阔,司赫看见一张英俊面孔,男人似笑非笑的,穿着高档的西装,身材线条十分流畅。
他走到二人面前,低头看了眼司赫,弯腰对她说:“你好啊,小朋友。”
倘若放到现在,让司赫再形容见到刘明熙的初印象,她还是会坚持说,这个男人浑身上下一股子商人气息,但偏偏长了个文质彬彬的斯文脸。
刘明熙带他们来到幕后,司赫轻轻掀开幕布一角,听着排练的音乐,放在裤线的手指已经不自觉的跟着旋律动起来了,刘明熙看着小姑娘无声地敲着节奏,又转头看了眼苏致远,淡笑说:“你这外甥女是个好苗子。”
苏致远递给他眼神,那还有假?
刘明熙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对司赫说:“喜欢这首曲子?”
司赫胳膊有些僵,但她还是坚持到演奏结束,才慢慢放下幕布,缓缓说道:“喜欢。”
刘明熙点头,“1862年李斯特的《圣母颂》原稿,成交价三十一万零五千。”
“……”
司赫听完价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走到苏致远身边,“小舅舅,我们快走。”
刘明熙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
一场音乐剧下来司赫是大开眼界。
临走前,刘明熙递了张名片给司赫,“下次有音乐剧,随时欢迎。”
说完,便一头扎进美人堆里。
……
国庆最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