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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平本不想答应,可一想到这小子对法律的熟悉程度,又不得硬着头皮给他。
不过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这小子压根不是本地人,大半夜能找谁?
老子堂堂派出所所长……虽然是个副的,但在这青山镇大小也算号人物,不是谁都能随便拿捏的!
只要熬到天亮,给周寡妇做完笔录,办成铁案之后,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身!
王维平正在抽烟盘算,小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低声汇报,“王所长,那小子打完电话了,好像……好像是打给镇上的李组委!”
“李哲?”王维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自己虽然是派出所副所长,但说白了就是个大头兵科员,连个副科都不是!
李哲可是实打实的组织委员,在镇党委序列里面排名靠前,有着极大的话语权,更是掌握着干部考察任用的关键环节!
虽然不直接管派出所,但论级别和实权,都稳压他这个副所长一头!
不仅如此,李哲为人正直,在镇里颇有威望,眼里最揉不得沙子!
“操你妈的李福贵!这下捅了大篓子了!”
王维平额头开始冒汗,声音都变了调,“这小子怎么会搭上李组委的线?”
小刘眼珠一转,安慰道:“所长,不用怕!李组委来了又能咋样?”
“有人报警是事实!许怀瑾打了李二虎几个也是事实!”
“他李哲官再大,难道还能不讲理……”
话还没说完,派出所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是谁在说我不讲理啊?”
小刘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往角落里一缩,不敢再吭声!
“王维平呢?出来见我!”
王维平头皮一麻,扭头看去,只见李哲脸色铁青,大踏步闯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镇里的值班干部,个个面色不善!
看到这种阵仗,王维平一个激灵,连忙从值班室迎出来,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哎哟,李组委!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快请坐快请坐!”他手忙脚乱地掏出华子递过去,“来,抽根烟……”
李哲推开王维平递烟的手,面沉如水,“王所长,我问你,李解元村的驻村第一书记许怀瑾是不是被你抓了?”
“呃……李组委,你听我解释!”王维平额头汗更多了,“今晚我们接到报警!”
“说许怀瑾把人打成重伤,所以我们才依法传唤……”
“谁报的警?”李哲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他,“是不是李福贵和他的那个混球侄子李二虎?”
“是……是……”王维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敢看李哲的眼睛。
“哼!”李哲狠狠瞪了他一眼,扶了扶略微下滑的眼镜,余怒未消。
“许怀瑾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能把三个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打成重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伤情鉴定报告呢?哪家医院出的?有没有医生签字?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报告……报告还没完全出来!”王维平眼神躲闪,下意识瞟向桌上的几张纸,“不过镇卫生院那边初步看了……”
“王维平!”李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起老高。
他当了多年领导,积威甚重,此刻怒火勃发,气势迫人,“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办案程序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有确凿证据,仅凭几个地痞流氓的一面之词,就敢半夜三更把组织派下去的第一书记铐回来关着?谁给你的狗胆!啊?”
王维平被这一连串的怒喝砸懵了,脸色煞白,嘴唇不断哆嗦,“这个……这个……当时情况紧急,手续……手续还没来得及办理……”
“放你娘的屁!”一向儒雅的李哲彻底怒了,脏话破口而出,“什么‘情况紧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糊弄?”
“谁给你的权力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谁给你的胆子对一个党员干部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嗯?”
跟着李哲来的一个镇干部眼尖,从桌子上拿起那份李二虎等人的伤情检测报告,扫了一眼,冷笑着递给李哲,“李组委,你看看这个……”
完了!
王维平眼前一黑,怎么忘了把这东西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