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接过报告,快速翻看。
“好!好得很!”
当看到“体表污染物经化验为茄科植物提取物(番茄酱)”、“无骨折骨裂”、“软组织挫伤”、“轻微伤标准未达”等字样时,饶是平日修养不错,李哲此刻也气得手直哆嗦!
“王维平,你就是这样当人民警察的?啊?”
他猛地将报告狠狠摔在王维平脸上,“说!是谁指使你干的?”
“还是你他妈真觉得,在这青山镇这地界上,你就是天王老子?可以无视党委政府的权威,肆意妄为?”
李哲的手指几乎戳进王维平胸口,“你知不知道,许怀瑾是省委组织部选派的村官,在省里市里都备着案呢!”
“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县委组织部抢来这么一个名额!”
“你没有实质证据就把人羁押起来,上面要是追究下来,你他妈有几层皮够扒的?陈砺锋他保得住你吗?”
“不敢!不敢!李组委!我绝对不敢啊!”听到许怀瑾竟然是省市备案的选调生,王维平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狂跳。
他知道,李哲这话绝不是在吓唬他!
在省委组织部眼里,所长陈砺锋连个屁大的官都算不上!
要是真捅上去,别说他这身警服保不住,搞不好就得进去踩缝纫机!
李福贵给的那点好处,跟自己的前程比起来,屁都不是!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死自己,今晚怎么猪油蒙了心,为了区区五千块钱,把自己送进了火坑!
躲在墙角阴影里的小刘,此刻也是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人呢?”李哲强压怒火,再次喝问。
“在……在后面羁押室……”王维平声音发虚,腿肚子直转筋。
“立刻放人!”李哲不容置疑地喝道。
“可是李组委,他……他确实打人了!”王维平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做最后努力,“最主要的是,报案人声称他强奸妇女未遂……”
“强奸未遂?”李冷笑一声,目光死死盯在王维平的身上,“被害人的笔录呢?你取了吗?”
王维平结结巴巴,“是……是李福贵说的……他说周寡妇害怕,不敢来作证……”
“哈!”李哲直接气笑了,“受害者本人不来,倒是几个地痞村霸替她报案?”
“王维平!你穿得是警服,帽子上的顶的是国徽!”
“堂堂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办案就靠听一个村会计和他那个流氓侄子的鬼话?”
“你他妈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
王维平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还有你!”李哲目光扫过角落里噤若寒蝉的小刘,“身为警务人员,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你也跑不了!”
小刘吓得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立刻放人!”李哲下了最后通牒。
“你王维平要是不服,我就给你们所长陈砺锋打电话,亲自跟他解释!”
说着,他作势就要掏手机。
“别别别!李组委,我放!我这就放!”王维平魂儿都吓飞了。
这事本来就是他私自做的决定,要是陈砺锋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削一层皮?
他连忙对小刘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放人!”
小刘惊魂初定,连忙拿着钥匙去羁押室开门。
“我……我也去!我把许书记亲自请出来!”
王维平看着脸色依旧不善的李哲,咽了口唾沫,也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小刘的手抖得厉害,钥匙半天对不准锁眼,好不容易才打开了门。
“许书记!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门一开,王维平就立刻冲了进去,脸上哪还有半分嚣张,声音都在发颤,“都怪我!”
“怪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小人的挑拨!”
“许书记,让您受委屈了!我该死!我混蛋!”
说着,他竟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跟我这糊涂蛋一般见识!”
“哼!”许怀瑾冷冷地扫了王维平一眼,懒得理会他的丑态,揉着手腕,挺直腰板走出羁押室。
值班室里,李哲面沉似水,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旁边几个镇干部抱着膀子,或叼着烟,或嘴角噙着冷笑,嘻嘻哈哈地看戏!
“李组委!”许怀瑾快步上前,声音带着真挚的感激,“这么晚了还惊动您和各位领导,实在对不住!”
李哲看到许怀瑾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刺目红痕,眉头锁得更紧。
他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许怀瑾的肩膀,“怀瑾同志,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这件事镇党委政府一定会追查到底,严肃处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