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正厅里,王氏正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茶盏碎片溅了李嬷嬷一身,滚烫的茶水还烫到了她的手背。
李嬷嬷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垂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夫人息怒,是老奴没用,没能让大小姐喝下安神汤。”
“废物!连个丫头都拿捏不住!”王氏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眼底满是怒火,“本想让赵承煜占些便宜,把她和赵家绑在一起,让靖王也没法插手,偏偏杀出个靖王!还让他抓了赵承煜的把柄!”
李嬷嬷抬起头,眼底闪着毒光,声音压得极低:“夫人,不如让老奴趁夜潜入晚晴院?老奴会些拳脚,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动作狠戾,与白日里恭敬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行!”王氏立刻否决,语气带着几分忌惮,“靖王正盯着赵家,这时候动沈清歌,等于把把柄送上门。万一被靖王查到,不仅咱们完了,连赵德海都要受牵连!他还掌着漕运,咱们还得靠他赚钱呢!”
她在屋里踱了几圈,忽然停在梨花屏风前——那屏风是林氏当年的陪嫁,上面的梨花纹还清晰可见,是林氏亲手绣的。她盯着屏风上的梨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阴笑:“赵德海那边传来消息,大理寺的人已经去通州码头查私盐了,咱们得想办法把水搅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夫人的意思是……”李嬷嬷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沈清歌不是想查她娘的死因吗?不是想查私盐吗?”王氏的笑容越发阴冷,指尖划过屏风上的梨花,“那就让她查。咱们给她指条错路,让她去碰户部李尚书——那老狐狸最是多疑,当年林氏查私盐时就差点把他拉下水,他恨林家恨得牙痒痒。咱们悄悄把消息漏给李尚书,说沈清歌在查他当年参与私盐的事,还拿着林氏留下的证据,那老狐狸定会对她下死手!”
李嬷嬷眼睛一亮,连忙磕头:“还是夫人高明!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既除了沈清歌这个隐患,又能转移大理寺的注意力,一举两得!老奴这就去办,保证让李尚书信以为真!”
王氏满意地笑了,走到窗边,望着晚晴院的方向,眼底满是狠厉:“沈清歌,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那个死鬼娘,当年非要多管闲事查私盐,如今你又不知死活地想查案,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等你死了,沈府的一切,都是清瑶的!”
晚晴院里,沈清歌正用干净的棉絮轻轻擦拭指尖的伤口。春桃给她敷上金疮药,还在小声抱怨:“王夫人太恶毒了,竟然想用牵机引害您!还有那个李嬷嬷,看着就不是好人,下次她再送东西来,咱们直接扔了,别再跟她虚与委蛇了!”
沈清歌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窖的方向:“不能扔。她送的东西,既是毒药,也是线索。方才那碗安神汤里的牵机引,还有李嬷嬷袖口的寒水石碎末,都能证明她与赵德海的勾结。我们要留着这些证据,等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