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南莺(2 / 3)

向悲惨的命运扬起下巴,不让泪水流下。红袖很清楚,即使女孩走出了醉仙楼,也会被陈麻子卖给别的青楼,但她依然希望她能够走出去,走出朱红的大门,融化在炽烈辉煌的阳光里。

但现在,陈麻子沉不住气,选择了屈服。

陈麻子最先开始提的是一千五百两银子,最终以四百两成交。他走的时候,闷闷不乐,正好红袖从楼上下来,两人擦肩而过。

错身的时候,红袖嘴唇翕动,吐出了一句既轻又沉的话。

“你会有报应的。”

陈麻子的身体顿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又像是没听见,短暂的停顿之后立刻恢复正常,走出朱门消失了。

这个新来的女孩只有十四岁,被老鸨取了个“南莺”的名字。这个年龄本可以接客了——有些男人对这种年龄的女孩有特殊的癖好,但南莺跟别的柔弱女孩不同,她眼睛里有一股子野劲,看久了会怵得慌。老鸨怕出事,便先教她规矩,恩威并施。这也是惯常手段了,周遭都是莺声浪语,再烈性的女子,终究熬不过日复一日的浸泡。

南莺初时对醉仙楼的一切都很抵触,待得几个月,出于少女心性,也慢慢对周围放下戒心,但还是与醉仙楼里其他姑娘保持距离。只有一个例外,便是红袖。

“红袖姐姐,”南莺经常来红袖的房间,“我觉得你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红袖不禁好奇,“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流落风尘,为人掌中玩物吗?”

“我说不上,红袖姐姐,这是一种感觉。我们西羌族人都有这种感觉,很准的。”

一起吃饭时,南莺也靠近红袖近旁。醉仙楼用饭规矩森严,若是接客,便送上好饭好菜去厢房,若是无事,便要聚到后院用餐。一百多女子围七八桌而坐,老鸨坐当中一桌,其余按地位分开坐。红袖作为醉仙楼头牌,通常坐老鸨身边,南莺刚开始坐角落的桌子,但被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欺负之后,就直接搬着椅子坐到了红袖身边。

“妈妈,这——”坐在红袖下侧的艳丽女子,名叫赤凤,已经二十六了,但因深受城里某位富户宠爱,因此也排上了这桌,一向跋扈,此时被挤到,眉头深深皱起,“不合规矩吧。”

老鸨看了一眼脸上红彤彤的南莺,竟然笑了。“毕竟还是小丫头,”她呷了口茶,不理赤凤,却对南莺道,“你都来了这么久了,习惯这里了吗?”

因搬了椅子,南莺有些喘气,坐到椅子上,左右看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却撇撇嘴,说:“这里一点都不好,东西不好吃,睡得不舒服,这身衣服也是怪怪的。”她把广袖挽起来,露出白生生的手臂,直接伸手拿桌上的水果吃。

老鸨道:“总会习惯的,没事儿,慢慢来。”

“这里不好玩。”

“你还小,不懂得乐趣,等你再长大一点儿了。放心,你在这里,只要守规矩,乖乖的,没人会欺负你的。”

南莺含混地应了声,也不知听见没有。

见老鸨不管,赤凤有些挂不住脸,但老鸨是万万不能直接顶撞的,她转头看见红袖也被南莺挤得手脚伸展不便,道:“红袖,这规矩你也不管?”

红袖却没说话,甚至都没有转头看向赤凤,用筷子夹了块鱼片,放到南莺碗里,说:“用过饭食了再吃水果吧,不然肚子不舒服。”

“哦。”南莺乖乖放下桃肉,在袖子上擦擦手,开始吃饭。

赤凤脸上顿时一片透红,捏住筷子,过了许久才站起身,对老鸨欠身说吃饱了要回房休息。老鸨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对红袖道:“既然你也喜欢这丫头,就教她读些书识点字吧,一直这么野可不行。”

自打这以后,南莺就更频繁地往红袖房间里跑了,有时很晚了,就蹭在房里过夜。她们睡在床的两头,红袖半夜醒来时,看到两只细细小小的脚伸到被子外。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这双脚上流淌,肤质在月光浸润下近乎透明。她会把被子拉上一点,盖住这双脚,不让夜晚的寒凉来侵蚀。有时候红袖有客人,南莺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间,客人一走,她就又黏回来了。

有一次,红袖教南莺念词,读到前朝亡君李后主的《蝶恋花》,红袖念道:“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念完后,红袖心头莫名隐痛,放下书卷,望向窗外。

“姐姐有心上人是吗?”南莺把脸凑上来,“是谁这么幸运啊?”

“别胡说。”

“肯定是!有一天我姐姐也是突然这么忧愁,放下马鞭,一个人跑到帐篷外面,坐在草地里折草。我当时还以为她生病了呢,结果过几天他们告诉我,我姐姐喜欢上了大头哥哥。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她一模一样。”

红袖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大头哥哥?头非常大吗?”

“是啊,很大很大的,”南莺用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形状,“都不知道怎么长的,看上去憨憨的。但他骑在马上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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