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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不再多言,转身朝电梯走去,脚步沉稳,却比平时慢了半拍。
苗念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哥怎么这么难过呀……”
郝友其揉了揉她脑袋,“我们先回去吧!”
“好~”
电梯上升时,苗岑靠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眼神空落落的,仿佛还在等什么人回来。
突然,他抬手轻轻一拨,把妹妹那颗黏人的脑袋从自己肩上挪开,动作利落却不失分寸:“盯着我干什么?”
苗念眨眨眼,小声问:“哥哥,那个姐姐……是你哪个前女友?”
苗岑斜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我看着,像是有很多个的样子吗?”
“那她为什么来找你啊?”
“小孩子家家,少打听。”他嗓音低沉,语气里却藏不住一丝疲惫,“都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姥姥家!”
两小时后,夜深如墨,万籁俱寂。
郝友其轻轻推开露台的玻璃门,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月光洒在他肩头,映出他手里那瓶未开封的啤酒,瓶身还沾着水珠,像一颗凝固的泪。
苗岑没回头,只是听见动静,淡淡一句:“你小子耳朵挺灵。”
郝友其走近几步,扬了扬手里的酒:“喝一杯?”
苗岑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意:“念念睡着了?”
“嗯。”郝友其点头,声音压得很低。
苗岑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接过啤酒,拧开瓶盖,冰凉的气泡冲破束缚的一瞬,发出轻微的“嘶”声,像一声压抑已久的叹息。
“以前小时候就想有个弟弟,”苗岑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声音低缓,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来苗念出生了,圆圆糯糯的,也挺可爱。”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眼底却藏着沉甸甸的重量,“但就是吧,很多时候意味着我肩上的责任越重。”
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瓶身,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像一种清醒的提醒。
郝友其没接话,只是静静听着,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那些藏在话语背后的沉默。
“她是齐汝安的妹妹?”他忽然问,语气平静,却带着试探的意味。
苗岑侧头看他一眼,眉梢微挑:“你认得?”
“她跟她哥哥长得蛮像的。”郝友其抬手,轻轻与他碰了碰杯沿,玻璃相撞发出清脆一响,像一声轻叹,“为什么分手啊?”
这一问,直指核心。
苗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仰头,将一口啤酒灌入喉中,喉结滚动间,似有千言万语被压回心底。
片刻后,他放下杯子,指尖还残留着湿意,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某个遥远的午后——阳光斜照在那图书馆的旧书桌上,她坐在对面,笑得明媚又倔强。
“前两年,我想安定下来。”他嗓音沙哑,带着点自嘲,“跟她提了结婚,她不乐意。”
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怨恨,只有近乎悲壮的疲惫:“你们二十二订婚,我这二十七想订婚都难。”
郝友其看着他,眼神变了,不再是调侃或旁观,而是认真得近乎沉重:“可是,你很爱她。”
苗岑怔住,目光落在自己空荡的手心上,仿佛那里还留着她的温度。
他闭了闭眼,睫毛颤动如蝶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十八出国留学,认识的她。”
停顿许久,才继续。
“九年,都栽一个人身上。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