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的露台上,风如刀割,卷起屋檐下零落的思绪,仿佛老天爷终于按捺不住,要把那些纠缠不清的情愫一一焚尽。
可若说今晚北西的风更大些,那也未必是自然之怒,而是人心翻涌的回响。
北西训练基地对面的酒店房间内,空气沉滞,却藏不住一丝躁动。
黄浩源斜倚在床边,脸上浮着一层薄醉,眼尾微红,唇角却挂着半分不羁的笑。“德岐……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声音含糊,像被风吹散的纸片,飘忽不定。
门外,德岐正欲推门而入,却被邦邦和方梓死死拽住衣袖,硬生生拖回走廊尽头。
“干!干什么?唔?”他挣扎着扭头,眼神懵懂又委屈。
“别说话。”邦邦压低嗓音,指节抵在唇上,眼神凌厉得像猎人盯住猎物。
三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溜进隔壁房,背贴墙壁,耳朵几乎贴到瓷砖上,屏息凝神。
“能听见吗?”德岐低声问,喉结滚动,仿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什么。
话音未落,方梓抬手就是一记结实的“啷捶”,敲在他脑门上,力道不大,却精准无比:“你闭嘴就能听见!”
德岐捂着额头,一脸无辜:“……好的。”
这时,邓楚姝从怀里摸出一罐蜂蜜,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梦,递到黄浩源面前:“黄浩源,先抱着。”
黄浩源眼神迷离,睫毛颤动,却异常顺从地接过蜂蜜罐,小心翼翼抱在胸前,像个孩子似的,生怕它摔了、丢了、或者被人抢走。
“好。”他应了一声,声音软得像。
邓楚姝叹了口气,烧了一壶热水,热气氤氲升腾,模糊了她的眉眼。
再舀起一勺蜜,轻轻搅动。
她看着他,语气里藏着几分无奈,又裹着一丝藏不住的宠溺:“又不能喝,你还非得喝。上次你喝醉,害我写了五千字检讨,到现在还在队里传。你知不知道,那篇检讨被贴在训练基地公告栏上整整一个月?”
“对不起……”黄浩源喃喃,声音低哑,像从梦里爬出来的。
“喝醉了倒会道歉了?”邓楚姝眉梢一挑,嘴角却忍不住弯起,眼里浮出点笑意,“真醉假醉啊?”
黄浩源抱着杯子,仰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舌尖触到甜意的一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神迷蒙地笑了:“甜……”
邓楚姝在他面前坐下,膝盖轻轻抵着他小腿,手指绕着杯沿转了一圈,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试探与温柔:“黄浩源,你还认得我么?”
他歪了歪脑袋,像只懵懂的小狗,眼睛眨了眨——先摇头,再点头,最后干脆把脸埋进膝盖里,像个孩子似的不说话。
“要是你明天记得我说的话,”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他额头,语气忽而俏皮,“那我勉为其难地让你通过实习期,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你是谁?”黄浩源茫然抬头,眼前光影晃动,仿佛有好多个她重叠在一起,模糊得像一场未醒的梦。
“不告诉你~”邓楚姝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顺势用指腹在他额前轻轻一戳——那一瞬间,黄浩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塌塌地往下滑,直接倒在床沿上,眼皮沉重如铅。
她俯身替他拉好被角,“睡觉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地板上,像一道无声的审判。
黄浩源缓缓睁眼,眼皮沉重得如同压了铅块,脑袋里还残留着昨夜那场醉意的余波——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他颅骨里敲鼓。
他挣扎着坐起,动作迟缓得像个刚从深海浮出的溺水者,手指扶着床沿,指节泛白。
“北西这白酒……”他喃喃,声音沙哑,“是真的有点头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邦邦和德岐并肩站在门口,脸上挂着那种熟稔又狡黠的笑容,像两只偷吃了蜂蜜的老猫,眼神里全是戏谑。
“哟,醒啦?”邦邦挑眉,语气拖得老长,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德岐则靠在门框边,双手抱臂,嘴角微扬,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
黄浩源揉着太阳穴,一脸茫然:“你们俩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什么了么??”邦邦慢悠悠走近一步。
“我干什么了?”黄浩源猛地抬头,眼睛瞪圆,脸上的困倦瞬间蒸发,“难不成我又表白了?又被拒绝了?”
十秒沉默后,黄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