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军入城,只为清君侧,诛国贼。凡我军士卒,有骚扰百姓、劫掠民财者,百姓可记其番号,报于衙门,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第二,”廉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抓人。城中那些平日里鱼肉乡里、民怨沸腾的官吏、兵痞,你锦衣卫手上的名单,该拿出来了。抓一批,审一批,杀一批。要快,要狠,要让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
“第三,”廉颇看向杜原,语气加重,“设立伸冤鼓。就在这府衙门口,设案立鼓。凡有冤情者,皆可鸣鼓。由你杜百户,亲自坐镇,审理冤案。”
杜原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第四,”廉颇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开仓,放粮。”
“把从敌军营内缴获的军粮,拿出一半,在城中设十处粥棚,赈济灾民。另外,”廉-颇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传告城中所有粮商,三日之内,米价必须恢复战前水平。有敢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者……抄家,灭门。”
廉颇说完,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杜原站起身,对着这位沙场宿将,重重一拱手。
“老将军深思熟虑,滴水不漏。”
“杜某,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辰州城动了起来。
一队队身披黑甲的天武营士卒,不再紧握兵刃,而是拿着木桶和刷子,将一张张盖着红色大印的安民告示,贴满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告示前,很快便围满了识字或是不识字的百姓。
“……凡我军士卒,有骚扰百姓者……立斩不赦?”一个看懂了内容的书生,喃喃地念了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当兵的,还有不抢东西的?”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农,一脸不信。
“你懂个屁!”另一个见识多些的货郎,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了,南境军在徐州,就是这么干的!说不拿,就真不拿!”
与此同时,城中最大的几家粮行门口。
一名捧日军的校尉,带着十几名亲兵,走了进来。
粮行的掌柜看到这些浑身还带着血腥味的杀神,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军爷饶命!小人……小人愿献出所有粮食,只求……”
那校尉没有看他。
他将一张手令,拍在了柜台上。
“将军有令,”校尉的声音,像铁一样冷,“三日之内,米价,必须恢复到战前。若有囤积居奇者……”
他没有说完,只是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抄家,灭门。”
那掌柜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府衙门口,更是热闹。
一张巨大的案几,被摆在了大门口。案几旁,立着一面蒙着牛皮的大鼓。
杜原一身青衫,坐在案几后。
他对着周围那些探头探脑、却又不敢上前的百姓,朗声开口。
“此为伸冤鼓!”
“凡有冤情者,皆可上前鸣鼓!”
“我南境军,为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