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主治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汗渍:“很抱歉……”
池越点了点头,转身蹲下来平视着秦晔:“太爷爷走了。”
小孩愣了几秒,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张大嘴却不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池越把他搂进怀里,感受到小小的胸膛在剧烈起伏,抽泣声闷在衣料里,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呼吸,”
池越轻拍他的背,“慢慢呼吸。”
他掏出手机给秦父了条简讯,又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通话时他的声音依然很稳,只是左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秦晔的顶。
护士来送死亡证明时,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眼眶通红,却还在有条不紊地填表格。
秦父秦母来得比想象中快。
秦父眼睛肿着,看到池越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默默接过文件袋,转身去办手续。
每个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灵堂设在老宅。
池越带着秦晔换好丧服,孩子跪在蒲团上烧纸钱,火光映着他哭肿的眼睛。
来吊唁的人很多,秦晔机械地跟着回礼,只有在看到太爷爷照片时会突然掉眼泪。
池越始终站在他身旁,递手帕,扶肩膀,偶尔低声提醒该磕头了。
第二天夜里,灵堂只剩几个守夜的亲戚。
秦晔累极了,却又不肯回房去睡,蜷在角落的椅子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
池越正在整理花圈挽联,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秦棠站在门槛外,西装革履,身上带着夜风的冷冽气息。
他目光扫过灵堂,在看到池越时顿了顿,最后落在睡着的秦晔身上。
“我儿子?”
他开口,声音沙哑。
池越放下挽联,不动声色地挡在秦晔前面:“现在是我的养子。”
秦棠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想起场合又塞回去:“听说老爷子把老宅留给你了?”
“嗯。”
池越看了眼熟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