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绳,露出里面泛黄的书页,封面上的字迹虽有些模糊,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父亲的笔迹。
他拿起一本,翻开扉页,里面用朱砂写着几行批注,笔锋温润,正是朱标生前的字迹。
一瞬间,他眼底的光亮暗了下去,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指尖紧紧攥着书页。
李景隆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心里暗自叹息。
皇孙做到朱允熥这份上,恐怕也是亘古罕见了,可想而知皇权争斗的残酷。
良久,朱允熥才缓缓合上书本,将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布包里。
抬头时,眼底的湿意已褪去,只余几分平静;“你在涿州一人吓退十万燕军的事迹,宫里也都传开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敬佩,却又带着几分担忧:“燕乱能平,多亏有你。只是你如今的处境...真的不该来看我的。”
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满脸无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无所谓。”李景隆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语气里满是坦荡,“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儿,见什么人,是我的自由。”
其实入宫前,他也担心过朱允炆的猜忌,可方才见到朱允熥脸上的笑容时,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有安知止在,恐怕他还没出宫,消息就已经传到奉天殿和仁寿宫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些。
朱允熥见他神色坦然,便也不再多劝,只是拿起茶壶,为他添满茶水。
紧接着他扫了门口一眼,压低了声音:“十九叔的人,暗中来找过我。”
李景隆脸色骤变,手里的茶盏微微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在桌案上。
他瞬间眯起双眼,语气里满是警惕,“你是说谷王朱橞?”
朱允熥点了点头,神色之间夹着小心,面色逐渐有些凝重。
“不是有安知止在吗?没被发现?”李景隆眉头拧得更紧,急忙追问:“谷王已被削藩,人在宣府,他的人怎么进的宫?”
朱允熥苦笑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安知止每月都会离开重华宫几次,至于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九哥儿应该能明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十九叔的人,就是趁他离开的时候来找我的。”
“而且,来的不是他在宣府的人,而是藏在宫里的眼线。”
“是司礼监的人。”
听闻此言,李景隆的眉头皱得更紧。
司礼监是宦官系统里权力最高的机构,掌着批红之权,没想到朱橞居然能在那里安插眼线!
看来这宫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