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蜜饯,那是朱允熥最爱吃的,还有一盒新鲜的粽子,里面包着各式各样的馅料。
旁边还有一摞摆放整齐的书籍,封皮已经泛黄,那是他特意从文渊阁里找出来的。
佳节到来,他要进宫去探望朱允熥,这还要多谢父亲李文忠留下的那块通行令牌。
凭着这块能随意入宫的同行令牌,他才能在如今无官无职的处境下,踏入皇宫。
他心里清楚,这一去,必定又会引起朱允炆的猜忌。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必定又会引起朱允炆的猜忌,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无论自己去与不去,朱允炆都不再信任他。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在乎了。
从前他活得太累,时时刻刻都要琢磨别人的心思,怕行差踏错,怕惹来猜忌。
可现在,他不想再这样了,与其在别人的目光里束手束脚,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
一炷香后,李景隆出现在了重华宫门口。
朱允熥带着安知止亲自开门迎接。
抬眼看去,朱允熥穿着一身月白常服,领口绣着暗纹云鹤,比上次相见时气色好了些,只是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少年人不该有的沉静。
安知止则依旧是那身灰布宦官服,垂手立在一旁,眼神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心思。
“九哥儿!”朱允熥拱手抱拳,脸上绽开真切的笑容,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但却不敢迈出门槛半步。
李景隆也笑着上前,两人互相拱手见礼,久别重逢的熟稔与暖意,瞬间驱散了宫墙的冷寂。
“殿下近来可好?”他目光扫过朱允熥,见他身形虽仍清瘦,却比先前挺拔了些,心里稍稍放下些。
“托九哥儿的福,一切都好。”朱允熥侧身让开道路,抬手邀他入宫。
李景隆跟着朱允熥踏入重华宫,目光下意识扫过庭院。
比起上次来时的萧索,如今的宫苑倒添了几分生气。
青砖路上的落叶被扫得干净,廊下挂着的旧灯笼换了新的红绸,连阶前那几株快枯萎的兰草,都被换了新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虽依旧没几个宫人走动,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
“九哥儿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进殿时,朱允熥瞥见福生手里拎着的锦盒与布包,笑着打趣。
“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必这么破费。”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虽然心中并不希望李景隆冒险入宫。
李景隆接过福生手里的东西,放在殿中案上,笑着解释:“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别多想。”
他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两身叠得整齐的锦缎衣袍,“这是你嫂子早就给你做的,你的旧衣早该换了,只是先前一直没机会送来。”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锦盒,“这里面是今早刚包的粽子,蜜枣和豆沙馅的,知道你爱吃甜口,特意让厨房多放了些糖。”
朱允熥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忙让安知止接过食盒,语气里满是期待:“嫂子和嫣儿都好吗?”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怅然,“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她们,只听以前常听你提起。”
“都很好,有劳你惦念了,”李景隆在朱允熥对面坐下,接过安知止递来的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又要当爹了。”
说这话时,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目光却有意无意扫过候在一旁的安知止。
虽然此人是太后派来的,但该服侍朱允熥还是照常服侍着,不敢怠慢。
朱允熥闻言,惊喜地站起身,连忙拱手道贺:“那可太好了!恭喜九哥儿!等孩子出生,我一定得送份厚礼!”
他看着李景隆脸上的笑意,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在这冷清的宫里,能听到这样的喜事,倒像是冬日里见了暖阳。
李景隆笑着拱手还礼,提及家人时的柔软,让他周身的锐利都淡了几分。
朱允熥看在眼里,转头对安知止吩咐:“你先下去吧,我与九哥儿说些话,有需要再叫你。”
安知止躬身行了一礼,眼神飞快地扫过案上的东西,随即轻声应道:“是,殿下。”
说罢,他便缓缓退出大殿,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李景隆也冲着福生使了个眼色,福生会意,上前轻轻带上殿门,守在门外,将殿内的空间彻底留给两人。
殿内静了下来,只听得见窗外风吹竹叶的轻响。
李景隆俯身,从布包里取出一摞用蓝布裹着的书,推到朱允熥面前:“对了,这个是我从文渊阁旧藏里挑出来的。”
“都是懿文太子当年常读的书,有些还留着他的批注,想来你会喜欢。”
朱允熥的目光落在那摞书上,瞳孔骤然一缩,伸手轻轻抚过蓝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