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决裂(1 / 3)

“京都近来不太平。”朱允炆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原本缓和的语气里又裹上了寒意。

“街巷间有流言,说吴王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还有人在朝臣间暗中挑唆,说允熥远赴杭州就藩,是朕在刻意打压他。”

他缓缓站起身,在李景隆面前踱起了步子,龙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晨光从菱花窗里斜切进来,恰好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朱允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李景隆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提防与试探几乎要溢出来,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尖锐:“朕想知道,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李景隆的声音平稳得像深冬的湖面,没有半分波澜。

他缓缓抬头,迎上朱允炆的目光,眼底没有丝毫闪躲:“这些流言,微臣在离京赴杭州前就已有所耳闻。”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所以离京时,微臣已让人暗中查探。”

“最终查到的结果,是燕逆余孽在背后蓄意挑拨,朱棣虽身陷天牢,可他的旧部仍在,就盼着朝廷内乱。”

“陛下试想,若您与吴王之间生了嫌隙,又或者微臣与陛下之间起了猜忌,对他们而言,岂不是绝佳的反扑机会?”

李景隆往前微倾身,目光里带着一丝恳切,“若陛下真的怀疑微臣,尽可派人去查。若此事与臣有关,陛下要杀要剐,臣绝无半句怨言!”

朱允炆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假。

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飘进来的风声,铜鹤灯里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

良久,朱允炆才缓缓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了些,甚至还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既知道有人盼着朝廷生乱,就更不该信旁人的一面之词。”

紧接着他走到近前,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语气里多了几分“坦诚”:“朕自然是信你的,那你也该信朕。”

“莫要被人轻易挑唆,成了别人挑拨离间的棋子还浑然不知。”

“微臣明白。”李景隆拱手行礼,目光认真地看向朱允炆,“是非对错,臣还分得清。”

“臣只是不愿看到皇室自相残杀,不愿让太祖打下的江山因内乱受损。”

朱允炆笑着点头,伸手扶了他一把,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话里话外都在化解方才的紧张。

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散去,两人甚至偶尔还会说上几句玩笑话。

可那笑容都浮在脸上,像一层薄薄的冰,底下藏着各自的心思。

有些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李景隆找了个理由,向朱允炆告辞。

当他踏出奉天殿大门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两侧的回廊。

雕花廊柱后,隐约能看见甲胄的寒光,至少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刀斧手正屏息埋伏在那里。

他心中冷笑一声,脚步未停。

方才在殿内,只要他稍有异动,或者只要他的回答有半分破绽,朱允炆定会立刻下令,让这些刀斧手将他乱刃分尸。

世人都说建文帝性格软弱,可只有真正站在他面前的人,才知道他一旦狠起来,比他爷爷朱元璋更甚。

朱元璋当年虽铁腕治国,杀过不少功臣,却从未对自家人下过死手。

可朱允炆为了保住皇位,连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都不愿放过!

...

奉天殿内,朱允炆早已没了方才的“温和”。

他坐在一只烧得正旺的火盆边,时值盛夏,殿内本就闷热。

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龙袍的领口,却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自李景隆走后,他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

庞忠恭敬地候在三步之外,额头上也满是热汗,却不敢随意擦拭,只能用袖口偷偷沾了沾。

朱允炆紧锁着眉头,目光落在火盆里。

那里面堆着半燃的废墟,有泛黄的书籍,有封皮印着“杭州府”的密报,还有几张来自“晚枫堂”的纸条。

纸灰随着热气往上飘,落在朱允炆的龙袍上,他也浑然不觉。

他的手里捏着一柄剑尖已烧黑的木剑,那是当年他、朱允熥和李景隆幼时一起折的竹剑。

后来他特意让人裹了层木皮,一直存放在寝殿。

此刻,他却用剑尖在火盆里反复拨弄着那些燃烧的纸张,火星溅到他的手背上,他也只是微微皱眉,眼底满是挣扎的沉思。

时至今日,他已经决定和另外二人一刀两断。

“朕已经控制不了他了。”良久,朱允炆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话音落时,他随手将手中的木剑丢进火盆。

竹制的剑身在火焰中瞬间蜷缩,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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