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痛下杀手。
更何况,他与天子之间的嫌隙,本就不愿让袁楚凝知晓,免得她日日担忧。
这场因飞鸽密报引发的风波,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落幕,没有惊动晚枫堂的任何人。
只是从这天起,除了苏晚,那七名与她一同进来的宫女,在枫伯的暗中安排下,渐渐被边缘化。
有人因不慎触犯了晚枫堂的规矩,被直接逐出了府中,再也没有回来。
与此同时,派往云南追查周王朱橚的暗探,也将消息传回了京都。
可带回的消息,却是朱橚早已没了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要朱橚一日不死,燕乱就不算真正结束,就像一根细刺,始终扎在李景隆的心头,让他无法安心。
秋风从窗外吹进,卷起案上的宣纸,李景隆望着窗外的落叶,眼神愈发深邃,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
时光如指间流沙,半月光阴转瞬即逝。
奉天殿的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气袅袅缠绕着殿顶的盘龙藻井,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压抑。
朱允炆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龙椅上,指尖捏着一份奏报,原本就沉郁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案上堆叠的奏章散乱着,有几封甚至被他无意识地扫到了边缘,只差一点便要滑落。
兵部尚书齐泰立在阶下,玄色官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紧绷。
他垂着眼帘,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御座之上。
见朱允炆指尖微微颤抖,心中便有了几分揣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又迅速压了下去。
自吴王朱允熥离京就藩后,京都的风向似乎悄然变了。
起初只是个别朝臣在私下里轻叹,说朱允熥离京仓促,似是被刻意排挤。
后来议论声渐大,连朱允熥被囚重华宫数年的旧事,也被人翻了出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朝野上下激起层层涟漪。
更让朱允炆震怒的是,近日坊间竟流传起一则流言——说朱允熥身为太祖嫡孙,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而他朱允炆名不正言不顺,才逼得朱棣起兵反叛!
每一次听到这些话,朱允炆都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烈火,烧得他心神不宁。
他怀疑这一切都与李景隆有关!因为如果有人肯为了吴王不顾一切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李景隆!
“朕让你查的事,可有线索?”良久,朱允炆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殿外的秋霜。
他抬眼看向齐泰,目光锐利如刀,一脸寒意。
齐泰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回禀陛下,臣已命人四处查探,但暂未寻到确切证据...”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却愈发笃定,“但臣斗胆揣测,此事与曹国公李景隆,绝脱不了干系!”
“整个京都,与吴王交情深厚者,唯有他一人。”齐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且能在短短数日之内,让流言传遍街巷,搅动朝野...”
“放眼京城,也只有曹国公具备这样的势力与手腕。”
他往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凝重:“臣还听闻一则消息,虽未证实,却不得不防...”
“曹国公自回京后,暗中招揽了不少江湖异士,不知意欲何为...”
听闻此言,朱允炆瞬间眉头紧锁,眼神中的不满之意几乎难以抑制。
李景隆在军中的威望本就让他忌惮,如今再添这桩事,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微臣以为,如今真正的威胁并非吴王本身,而该是曹国公才对...”见朱允炆似被说动,齐泰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言语之间故意流露出极强的忌惮。
朱允炆阴沉着脸,用力将面前的一封奏章揉成了一团。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通报:“太后驾到——”
朱允炆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离座,快步迎了上去。
只见吕太后身着深紫色宫装,鬓边插着赤金镶红宝石步摇,在袁如海的搀扶下,缓缓走入殿内。
“儿臣见过母后。”朱允炆躬身行礼,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一旁的齐泰与太监庞忠也连忙跪地行礼,吕太后的突然出现,让二人由得有些惶恐。
“免礼。”吕太后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母后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朱允炆强颜欢笑的看着吕太后,不解的试探了一句。
“朝堂内外的流言,本宫都听说了。”吕太后说着,自顾自走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坐下,庞忠连忙上前,奉上刚沏好的热茶。
“你打算怎么做?”吕太后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抬眼看向朱允炆,眼神里满是审视。
“儿臣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