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鹃忙取来披风为她披上,触到她冰凉的手,心里一惊:“姑娘的手怎么这样凉?”
黛玉不语,只是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花,轻轻吟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薛姨妈的病情越重了。
这日,宝钗正在煎药,忽然听见金桂在院里唱起小曲来。
那歌声婉转,却字字诛心:
“郎啊郎,你这一去不还乡,留得奴家守空房”
宝钗的手一抖,药罐险些打翻。
她强忍着泪水,继续守着炉火。
这时,薛蝌走进来,见状叹了口气:“妹妹何必亲自做这些?”
“母亲喝惯了我煎的药。”
宝钗轻声道。
薛蝌在她身旁坐下,沉默良久,忽然道:“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宝钗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满是真诚,心里一暖:“多谢二哥。”
窗外,金桂的歌声还在继续,伴着渐沉的夕阳,显得格外刺耳。
这日夜里,宝玉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穿着大红喜服,正要与黛玉拜堂,忽然一阵狂风刮来,将喜堂吹得七零八落。
他急忙去拉黛玉,却抓了个空。
“妹妹!
妹妹!”
他惊呼着醒来,冷汗涔涔。
袭人忙点亮灯烛:“二爷怎么了?”
宝玉怔怔地坐着,心里莫名慌。
他起身披衣,就要往潇湘馆去。
“二爷,这都三更天了!”
袭人急忙拦住。
宝玉却执意要去。
他一路小跑来到潇湘馆外,见馆内灯火已熄,只得在门外徘徊。
竹影森森,夜风凄凄。
他忽然想起日间黛玉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刺痛。
“二爷怎么在这儿?”
紫鹃起夜,看见他吓了一跳。
“妹妹妹妹可好?”
宝玉急切地问。
紫鹃叹道:“姑娘方才咳了血,才睡下。”
宝玉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时,馆内传来黛玉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
他再也忍不住,冲进馆内,却见黛玉倚在床头,手中的帕子上染着点点猩红。
“妹妹!”
他扑到床前,声音哽咽。
黛玉抬眼看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又做傻事了”
窗外,月色凄迷,照着这一对痴儿怨女,也照着这即将迎来暴风雨的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