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血丝,里面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恐惧,“痛就抓住我,咬我也可以!
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他的声音,他的拥抱,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楚,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穿透了疼痛的迷雾,照进了洛梨几乎被淹没的意识。
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
她看着他的眼睛,从那里面汲取着力量。
“纪先生,看到头了!
纪太太,再加把劲!
跟着宫缩用力!”
李教授的声音带着鼓励。
纪靳修紧紧握着洛梨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宣誓:“洛梨,加油……我们的宝宝就要来了……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他的话语,他的存在,成了洛梨在痛苦风暴中最坚实的锚点。
她凝聚起全身最后的力量,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和助产士的指令,一次次地努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就在洛梨感觉力气即将耗尽的那一刻,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啼哭,如同破晓的曙光,骤然划破了产房里紧张凝滞的空气!
“哇啊——哇啊——”
所有的疼痛、疲惫、紧张,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声啼哭神奇地洗涤、抚平。
洛梨脱力地瘫软在产床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却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护士抱着一个浑身沾满胎脂、皮肤还有些红、皱巴巴的小家伙,送到她面前,笑容满面:“恭喜纪先生,纪太太,是个漂亮的千金!
六斤八两,非常健康!”
洛梨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混合着汗水,肆意流淌。
她看着那个闭着眼睛、兀自响亮啼哭的小小生命,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幸福、感动和成就感的洪流,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她的女儿……她和靳修的女儿……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小家伙,却因为脱力而抬不起来。
这时,一只大手代替了她,极其轻柔、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婴儿湿漉漉的头顶。
是纪靳修。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从她稀疏的胎,到她皱起的小眉头,再到那张一张一合、出响亮哭声的小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震撼。
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产床上虚弱却笑容灿烂的洛梨。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是俯下身,用一个带着咸湿泪水味道的、无比轻柔的吻,印在了洛梨汗湿的额头上。
这个吻,包含了千言万语。
有心痛,有感激,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有那深沉如海、无需言说的爱。
洛梨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那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了情绪的眼神,笑着流着泪,轻声说:“看,我说过,我们会没事的。”
纪靳修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嗯。”
小家伙被清理干净,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送到了洛梨的怀中。
她停止了哭泣,咂着小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眼睛还未能完全睁开,但那小巧的五官已经能看出精致的轮廓。
洛梨抱着这团温暖而柔软的小生命,感觉心都要化了。
所有的艰辛和疼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
纪靳修坐在床边,手臂环着洛梨和女儿,目光依旧无法从那个小脸上移开。
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极其轻、极其轻地碰了碰女儿嫩得像花瓣一样的小手。
那只小手仿佛有感应般,立刻蜷缩起来,抓住了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的柔情和责任感,将纪靳修彻底淹没。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填满,胀胀的,酸酸的,又带着无比的满足。
这是他的女儿。
他和洛梨血脉的延续,他们爱情的结晶。
等等和念曦在张姨的陪同下,被允许短暂地进来探望。
等等踮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