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靳修显然接到了管家的通知,结束了会议走了出来。
他看到客厅里的祖母,脸上并无意外,只是眸色深沉了些许。
“祖母。”
他走到洛梨身边,自然地坐下,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洛梨身后的沙靠背上,形成了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纪老夫人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管家奉上的茶,缓缓开口:“我过来看看。
听说你们把家里折腾得够呛?”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里新换的浅色地毯,语气听不出喜怒。
洛梨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看向纪靳修。
纪靳修面色不变,语气平淡:“做一些必要的调整,为了孩子。”
“孩子……”
纪老夫人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再次落在洛梨的肚子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锐利,让洛梨感到些许不自在。
“几个月了?”
“快八个月了,祖母。”
洛梨轻声回答。
“嗯。”
老夫人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既然快八个月了,有些事,也该定下来了。”
洛梨和纪靳修都看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纪老夫人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纪家的孩子,身份尊贵,血脉不容有失。
生产是大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已经联系好了瑞士那边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和医疗团队,环境、技术都是世界一流。
我的意思,洛梨提前过去待产,确保万无一失。”
去瑞士待产?!
洛梨愣住了,完全没料到老夫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纪靳修的手臂。
纪靳修的眉头瞬间蹙起,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不行。”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纪老夫人似乎料到他会反对,并不动怒,只是眼神更厉了几分:“靳修,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这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纪家的声誉!
国内的环境,终究不够稳妥。
去瑞士,是对孩子最好的保障!”
“哪里都不去。”
纪靳修的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就在这里。
医疗团队、设备,我可以提供最好的,不会比瑞士差。”
“胡闹!”
纪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顿在地毯上,出沉闷的声响,“这不是钱和设备的问题!
是环境和经验!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必须……”
“祖母。”
纪靳修打断她,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夫人,虽然依旧保持着对长辈的礼节,但周身散出的气场却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洛梨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在哪里生产,由我和她决定。”
他的话语清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会让她在孕期最后阶段,独自远赴异国他乡。
她需要的是熟悉的环境,和我的陪伴。”
“陪伴?”
纪老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冷峭的弧度,“陪伴能保证生产顺利吗?陪伴能应对所有突状况吗?靳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情用事!”
“这不是感情用事,”
纪靳修直视着祖母的眼睛,目光深邃如寒潭,“这是责任,也是我的底线。”
洛梨坐在沙上,听着祖孙二人之间火药味渐浓的对话,心脏砰砰直跳。
她看着纪靳修挺直的背影,那为她和孩子撑起一片天的坚定姿态,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她扶着沙扶手,有些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纪靳修立刻察觉,回身扶住她。
洛梨借着他的力道站好,面向纪老夫人,不卑不亢地开口:“祖母,谢谢您的关心和安排。”
她先礼貌地表达了感谢,然后话锋一转,语气温柔却坚定:“但是,我和靳修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希望能留在家里,留在熟悉的环境里,有他和孩子们在身边,迎接宝宝的到来。
我相信,在靳修的安排下,这里的医疗条件足以应对任何情况。
去瑞士……路途遥远,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也经不起折腾。
请您理解。”
她的话语合情合理,既表达了对长辈好意的感谢,又明确了自己的意愿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