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一个满头银的老妇人正坐在廊下晒菜干,见儿媳领着个清秀少年慌慌张张进来,不由皱了皱眉:“媳妇,这是怎么了?这么毛躁。”
“婆……婆,这……这就是您和公公说的……神……神仙!”
带路的妇人激动得话都说不囫囵,脸颊涨得通红。
老妇人没听明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傻媳妇,怎么还结巴了?慢慢说。”
“婆婆!
他就是公公常念叨的那位仙人!”
另一个妇人连忙上前,一口气把话说完,声音里满是急切。
甜宝上前一步,依旧是拱手的姿势,语气温和:“老奶奶,我听说老爷爷病了,特意来探望他。”
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起身领着甜宝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朝里喊:“老头子!
老头子!
仙人来看咱们啦!”
进了屋,甜宝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老人——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凹陷,嘴唇泛着青白,连呼吸都显得微弱,像株快要枯萎的老草。
老妇人小心地扶起他,老人颤巍巍地睁开眼,看见甜宝的瞬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出光来,挣扎着就要下床跪拜,还不忘招呼儿媳们:“快……快跪下,给仙人磕头!”
甜宝赶紧上前扶住他,轻声制止:“老爷爷,不必多礼。
我叫甜宝,当年吃了您种的西瓜和玉米,滋味极好,一直记着您的恩情。”
她说着,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一个水壶,倒了碗清澈的水递过去,“您先把这水喝了。”
老人哪里敢怠慢,双手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不过片刻,他原本苍白的脸颊竟渐渐泛起红晕,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连眼神都亮了不少,撑着胳膊就能坐直身子——瞧着竟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旁边的妇人们都看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甜宝又给老妇人倒了一碗,老妇人喝下去后,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浅、消失,满头银竟也冒出了几缕黑丝,转眼就从苍老的老妪变成了容光焕的中年妇人。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通”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多谢仙人!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甜宝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哪是什么仙人,不过是当年偷吃了人家的玉米、拿了土豆,如今来还这份人情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公主可以过来了,结界要关了。”
甜宝应了一声,把水壶递给老人,又往里面灌满了灵泉水,认真叮嘱:“这水能治百病,您和老奶奶慢慢用,省着点喝。”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轻轻一晃,消失在了屋里,只留下满室清甜的气息,和捧着水壶、满心感激的一家人。
甜宝足尖刚触到空间,身后淡金色的结界便“嗡”
地一声合拢,光晕消散得无影无踪。
龙炫快步上前,指尖还带着结界残留的微凉,语气里藏着后怕:“若不是我及时唤你,你此刻恐怕已困在另一个时空里了。”
甜宝摩挲着指尖,忽然眼睛一亮:“我每次开结界都落在那户人家里,要是我干脆去他家住几日,再从那边开结界,说不定还能回空间。
可要是在外面随便开,就不知道会飘去哪了……”
龙炫心头一动,随即拧紧眉,语气坚定:“明玥,下次开结界,我跟你一起去。”
他不敢赌——万一那头的结界连通的不是空间,而是更陌生的地方,他绝不能再和她分开。
这辈子,他只想跟着他的主人,寸步不离。
两人回到马车时,却见小鼠四仰八叉地瘫在甜宝的锦榻上,手舞足蹈地吹着牛皮,逗得一旁的喜儿捂着嘴“咯咯”
直笑。
喜儿瞥见甜宝,立马收了笑,规矩地起身行礼:“公主,您回来了。”
甜宝“嗯”
了一声,目光落在小鼠身上,似笑非笑:“小鼠,倒是会找舒服地儿。
我的锦榻,舒服吗?”
小鼠瞬间像被针扎了似的弹起来,耷拉着脑袋收起痞气,声音虚:“小主人,我、我还有农活没干完……”
话音未落,甜宝抬手轻轻一挥,一道白光裹着小鼠就消失在马车里。
车厢内,甜宝、龙炫和喜儿对视一眼,忍不住“扑哧”
笑出了声。
次日,甜宝在空间里再次尝试打开结界。
淡金色的光膜缓缓展开,洞口竟比昨日大了一圈,隐约能看见对面的青砖黛瓦。
她探头一看,心头一怔——还是那座熟悉的农家小院,可往日里飘着饭菜香、满是孩子嬉闹的院子,此刻却静得反常,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不对劲。”
龙炫扶住甜宝的肩,眼神警惕。
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刚绕过柴房的拐角,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