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
显而易见的是,耶律宗真进兵当日就能踏上西夏的腹地,而萧惠则需要在水路上长途行军。
这就是问题所在,中路军和南路军没法做到协同作战,如果耶律宗真起攻击的时间太早就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如果太晚又会让南路军或北路军陷入鏖战而不得胜。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辽国都没有考虑到。
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些轻敌了,都以为李元昊一死西夏就会不堪一击。
在黄河以西停留了数日之后,辽国的中路军并未遭到西夏的任何袭扰,或许也是觉得此时大举进兵有些为时尚早,耶律宗真便下令辽军又撤回了黄河以东。
促使耶律宗真撤军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西夏人的坚壁清野,西夏人不但人跑了,而且他们还把草地也给烧成了一片白地。
辽军可是战马成群,史称辽军当时的情况是“无水草,马多死”
,说白了辽国人在后勤方面还是准备不足。
西夏人的这个常规的御敌之策取得了乎他们想象的成效,战端初开他们就掐住了辽国的死穴,而辽国则是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
按照部署,耶律宗真的中路军要为全军充当主攻角色对西夏实施中央突破战术,如此才能让辽国的南北两路大军轻而易举地扫荡西夏的南北两翼从而与中路军在兴庆府实现胜利会师。
可是,现在中路军突然缩头了,这就意味着西夏在东面战场的压力骤然减轻,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去对付辽国的南北两路大军。
这样的剧情其实和多年以前的宋朝雍熙北伐很相似。
当年曹彬的十万大军在战争初期的任务就是牵制耶律休哥的主力,而西路军潘美所部就可以集中兵力在山西战场对辽军实施逐个击破战术。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曹彬要把耶律休哥给牢牢地牵制在幽州而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潘美在山西就危险了。
同理,耶律宗真在此次的战争里所充当的就是当年曹彬的角色,雍熙北伐当年为何会失败?原因就在于曹彬最后莫名其妙地退兵了,这让耶律休哥以及增援而来的辽军可以放心大胆地增援山西战场,而宋军也就此崩盘。
不幸的是,耶律宗真基本上也犯了和曹彬一样的错误。
要想知道这个错误有多离谱,我们还得从南路军主帅萧惠的身上才能看得最为明显。
萧大将军这一次走的是水路,而且这一路他走得是相当拉风,以前他都是骑马行军,但这次他却变成了辽国的水军司令。
他的这一支装载着海量粮草和战马军械的大型舰队在黄河水面上绵亘数百里,辽军将士一路上坐水行舟如是在公费观光旅游一般,沿途他们连西夏人的鬼影子都没瞧见,西北大地的美景倒是看了个够。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行军,辽军在战前的预设地点顺利登岸,萧惠在上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警戒哨。
看样子他似乎显得很谨慎,但实际上他却是自信满满,甚至是自信得过头了。
萧惠所派出去的侦骑完全不是在打探什么敌情,而只是在例行公事地敷衍了事,而且他们侦察的范围也很小。
更让人不解的是,萧惠在全军上岸后并没有给将士们分铠甲军械,而是把这些东西原装打包装在了马车上。
更让人震惊的是,萧惠竟然不准辽军士兵骑马,而是牵着马进行徒步行军。
这一点是我本人怎么也想不通的,萧惠这样做难道说是为了不想让马给累着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就意味着他是想保持战马的体力,是在为了两军进行交战而做的准备,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没有给辽军士兵分战械器具?因为他压根不相信西夏人会这么早就跟辽军产生接触?
辽国的南路军就这样全军一身轻装就像放羊似的在西夏的腹地悠然自得地进行着徒步旅游。
别急,下面这件事才是萧惠做出的最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在选定了宿营地之后,萧惠命令辽军就地露营而歇,然后各自埋锅造饭。
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看似没有,但萧惠的错误之处就在于全军露营于野外可他并没有下令立寨设防!
行军打仗的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就是大军于旷野之中扎营必须得立寨,如若不然,那么一旦敌军起夜袭甚至是在大白天里动突袭就能毫不费力地直入营中继而马踏联营。
这是一个为将者最基本的常识,可萧惠偏偏就没有立寨,他手下的这些人也根本不像是来打仗的,更像是来打猎和观光的。
作为辽国久经战阵的沙场名将,萧惠为什么会接连犯下如此之愚蠢的错误呢?答案就在他下面的这番话里。
见萧惠行事如此的不着调,他手下的部将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辽国的大将军是怎么了?脑子被驴给踢了吗?你想找死不是不可以,但你能不能别把我们拉到一起?针对萧惠种种违反常识的骚操作,这些人便向他建议应该全军应该以战斗姿态行进以防不测,可萧惠的回答却让人哭笑不得。
萧惠冷冷笑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西夏人这会儿哪里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