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却更致命。
她被夹在中间,看似绝路,实则……有了一线生机。
她捡起一块半头砖,掂了掂分量,然后死死盯住远处警察光柱移动的规律。
当一道光柱扫向她左侧五十米外的一堆废弃油桶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砖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哐啷——!”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厂区里显得格外响亮。
“在那边!
快!”
几道手电光柱和警察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了油桶的方向。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个潜伏在二楼的人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下意识地探出半个身子查看。
就是现在!
李曼利用这短暂的混乱,像一只壁虎般贴着机床的阴影,迅移动到厂房的另一端。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排污暗渠的铁栅栏,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锈蚀得松动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踹在栅栏上。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
声,栅栏被踹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缺口。
一股混合着机油和腐烂物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抱着箱子,一头钻了进去。
在她身后,警察和王浩的“疯狗”
们,因为那一声巨响,终于正面遭遇了。
“警察!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操!
条子怎么来了!
快撤!”
废弃的厂区里,瞬间响起了呵斥声、咒骂声和追逐的脚步声,乱成了一锅粥。
再也没有人,去注意那个散着恶臭的排污渠。
……
半小时后。
江城市一家无需身份登记的廉价旅馆里。
李曼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浑浊的热水冲刷着她身上的污垢和血迹,也带走了最后一丝体温。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女人,头像一团乱草,脸色惨白,嘴唇紫,眼神却亮得吓人,如同鬼火。
她逃出来了。
靠着对这座城市地下管网的模糊记忆,和一股不愿就此认输的狠劲,她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那个箱子,就静静地放在床头,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她知道,王浩的追杀不会停止,警察的通缉令恐怕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
林渊那个小王八蛋,现在一定正坐在他那间舒适的办公室里,泡着热茶,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想让我死?想看我笑话?
没那么容易!
她从浴缸里站起来,甚至懒得擦干身上的水珠,就那么赤裸着,带着一身的寒气和杀意,走到了床边。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那部在逃亡中被磕碰得伤痕累累,却依然顽强工作的手机。
她没有打给王浩,更没有打给那个只认钱的“乌鸦”
。
她翻出一个加密的号码,一个她只在最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号码。
电话拨通了,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对面没有说话,只有一片沉寂,沉寂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是我。”
李曼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但异常镇定。
对面依旧沉默。
“我出事了。”
李曼没有废话,直奔主题,“林渊,档案局新来的那个局长,他要整死我。
就在刚才,我被警察和道上的人全城追杀。”
“王浩派的人。”
她补充了一句,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只问了两个字:“东西呢?”
“在我手里。”
李曼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个黑色的手提箱,“很安全。
但是,我快不安全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说,市委前两天收到了一封关于林渊的匿名信。
我觉得,这封信写得很好,很有道理。
一个刚上任就逼得单位老人走投无路、甚至不惜动用警力对付同事的年轻人,他的动机,是不是很值得怀疑?他这么着急地想扳倒我,是不是为了掩盖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待在局长的位置上吗?”
她没有求饶,没有哭诉,而是在下指导棋。
她在告诉电话那头的人,该怎么做。
“你被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