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查理尼,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歉意,并用力扯住布尔的胳膊。
伪装成苦力的布尔冷冷抬起头,瞟了眼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法务官塞佩提姆,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白色的石灰粉,猛地向身后追来的王宫侍卫们撒去!
石灰粉在阳光下扬起一片白茫茫的雾,呛得侍卫们连连咳嗽,眼泪直流,根本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几名男人也纷纷掏出石灰挥洒,借着白雾的掩护,扛着麻包疯了般冲向城门洞,脚步快得像一阵风,草鞋踩在石板上出“哒哒”
的急促声响。
城墙上探头探脑张望的守卫见状,顿时大喊起来:“快放下城门!
别让他们冲出去!”
绞索转动的“嘎吱”
声急促响起,像某种巨兽的哀嚎,沉重的铁栅栏带着呼啸的风声,“轰隆”
一声砸在地面上,震得周围的青石板都微微颤,溅起细小的石屑。
铁栅栏落下的瞬间,却刚好将那几名扛包人堵在了城门甬道内,只留下他们惊慌失措的身影,在通道内来回踱步。
白雾渐渐散去,呛得不停咳嗽的城门守兵和王宫侍卫挥着手扇开鼻尖残留的石灰粉,他们侧身让开一条通路,小查理尼快步走到铁栅栏前,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被关在城门通道里的几个男人——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瞬,随即迅反应过来,紧紧抓着肩上的麻包,眼神里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像困在绝境中仍要拼死一搏的困兽。
而被一同被关进城门通道里的塞佩提姆,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像被寒霜冻过的铁块。
他踉跄着冲上前,一把抓住布尔——通道两侧墙壁上的火把将布尔的脸映得通红,也映出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
这位巨石城法务官气得浑身抖,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嘶吼:“你们想干什么?!
你要害死我吗?我是可怜你们走投无路,才偷偷放你们进城,给你们找搬运的活计糊口!
你们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放火烧城门?扛的是油包?就凭这几袋东西,想烧塌这么厚的橡木城门?你们这是在找死!”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慌。
布尔却像没听见塞佩提姆的嘶吼,他缓缓抬起头,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望向外面的小查理尼,下巴微微扬起,露出倔强的线条,声音洪亮而坚定,字字清晰道:“你父亲在迪比特城谋杀了铁格?瓦莱爵士!
我是瓦莱爵士最忠诚的扈从侍卫,既然当初没能护住他,那我今日就要替他报仇!
用你们王室常说的话,这叫血债血偿,很公平!”
小查理尼看着布尔蜡黄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心脏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扛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油包,巨大的危机感顿时像乌云盖顶般迅逼近,小查理尼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挤出尽量缓和的笑容,抬手劝道:“兄弟,有话好说!
报仇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咱们可以商量。
你从小在巨石城长大,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感情,而且你这么仗义忠诚,是条汉子!
只要你愿意放下麻包出来,王室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宽容你的行为,甚至还能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宽容?”
布尔突然冷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你们王室的宽容,就是用阴谋诡计害死忠诚的领主,再用花言巧语欺骗他的手下吗?我不需要这种虚伪的宽容!”
他边说边从腰里掏出只擦得亮的铜火签,在胸口粗糙的粗布衣衫上快擦了擦——火星“啪”
地亮起,微弱却刺眼的光映得他眼底满是疯狂的火焰。
随即用火签点燃了麻包上的个引火布条,而这个曾经的“商人布尔”
又转头看向满脸绝望的塞佩提姆,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道:“塞佩提姆大人,对不住了,我必须为瓦莱爵士报仇。”
麻包里往外渗落的东西遇火瞬间燃起,橘红色的火焰顺着引火布条快窜动,像一条条小火蛇,很快就吞没了整个麻包一角。
黑色的浓烟在城门通道里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与焦糊味,呛得人眼泪直流。
如遭雷击般的法务官塞佩提姆瞪大眼,呆呆看着其他几个扛着滋滋冒火星麻包的男人分别走向外城门和内城铁栅栏,并将麻包死死靠在外城门与铁栅栏之间——麻布被火焰烧得“噼啪”
作响,火星顺着布纹四处窜动,很快就要烧到袋口,隐约能看到里面闪烁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