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街吹过,带着远处悬铃木的淡淡清香,吹动了小查理尼深蓝色的披风,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城防的笃定,又好似藏着几分对未来的隐秘算计,像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水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殿下说得太对了!
而且布雷?考尔爵士还会率大军从后路包抄,到时候打那些翘奇鬼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尾不能相顾!”
身后的侍卫们纷纷附和,笑声在阳光下散开,混着远处工匠敲打石块的“叮叮”
声、苦力搬运木材的“哼哧”
声,显得格外热闹,仿佛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信心。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街角的迪奥多酒馆走了出来几个背着粗麻布口袋的男人。
麻布口袋鼓鼓囊囊的,袋口用麻绳紧紧扎着,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肩上,将肩膀压得微微下沉,连脊梁都弯了几分。
他们脚步匆匆,低着头,从小查理尼一行人身边快步经过,草鞋踩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出“沙沙”
的轻响,像某种小动物在逃窜。
小查理尼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你看看人家,这才是标准的苦力!
扛着这么重的口袋,还能健步如飞。
再看看咱们那些士兵,穿着精致的盔甲,拿着锋利的兵器,却一个个懒懒散散,站个军姿都歪歪扭扭,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听到这话,走在最后的扛包人突然顿了一下,飞快地转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小查理尼一眼——那眼神里藏着几分警惕与慌乱,随即又迅转回头,加快脚步向城门方向走去。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连耳尖都透着不正常的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肩上的麻绳。
看着这个好似有些异样的苦力模样,小查理尼心中突然一动,刚才那道眼神像根细针,刺破了他心中的平静,莫名的警觉感涌上心头。
他皱起眉头,脚步也慢了下来,向身旁的塞佩提姆问道:“这些人是谁?看着不像是常年搬运粮草的苦力——你看他们的手和脖子,像细皮嫩肉的女人,这样饱受饥荒和战火的年月,壮丁还能这样可不像苦力,这样倒像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停顿下来,好似心头被什么东西紧紧萦绕,却又如烟雾般轮罩迷蒙。
塞佩提姆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一步,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解释道:“殿下放心!
都是给城墙上守卫运送粮草给养的苦力,我都认识!
以前他们都是走军营那边的蹬城马道,不过今天马道要用来运送小抛石机的零件,所以才临时改走城门通道,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他边说边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阳光明明很暖,他却觉得后背凉。
小查理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可心里的疑虑却像潮水般越来越浓。
他下意识地回头,目光扫过刚才那几人出来的迪奥多酒馆——酒馆的橡木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窥视的人影,却又突然消失不见,显得格外诡异。
他猛地转头,盯着塞佩提姆的眼睛,追问道:“给养不是一直存放在教化院和军营的粮仓里吗?怎么会从迪奥家的酒馆运出来?难道粮仓不够用了?而且现在所有店铺不是都戒严了吗?”
塞佩提姆被问得一愣,随即顺着小查理尼的目光看向酒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解释漏洞百出。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结结巴巴道:“对对啊!
给养一直都在教化院和军营的粮仓里,从来没存过迪奥酒馆!
这这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他们是从别处过来,只是刚好经过酒馆”
“不好!”
小查理尼瞬间反应过来,心中的警报声轰然响起。
他猛地向前跑去,朝着城头那些转动绞盘吊起铁栅的士兵们喊道:“快放下铁栅栏!
拦住那些扛麻包的人!
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披风在身后飞荡,像一团深蓝色的火焰。
塞佩提姆也彻底慌了神,慌忙连滚带爬地翻越最后一道鹿角路障,膝盖被尖木桩刮破了都没察觉,朝着那几个即将抵达城门的苦力冲去,并大喊:“布尔!
停下!
快停下!
殿下要召见你!
有话问你!”
他边喊边不停回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