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
安克缇?仑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攸丘?克劳兹则缓缓抬起头,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右手悄悄按在了剑柄上。
霍亨?巴赫却毫不在意,反而仰起脸,宽大的下巴微微抬起,语气越嚣张:“怎么?两个私生子,难道对我霍亨大爷有意见?还是说,被我戳中了痛处,想动手试试?”
“各位!”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桌子尽头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像清泉浇灭了即将燃起的怒火。
说话的年轻人站起身,穿着一身银灰色软甲,甲片上还沾着些许战场的尘土与暗红血渍,脸颊上带着冬日里常见的红皲,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
他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叫维托姆?帕夏,是帕夏家族的领军代表。
眼下大敌当前,咱们最该做的是放下私怨、团结一致,共同对抗乌坎那斯人的入侵,没必要为这些口舌之争浪费时间,更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霍亨?巴赫打量着维托姆?帕夏,眼神里闪过丝了然,随即摊开双手,故作轻松地笑笑道:“哦,这不是伯纳的玩伴吗?果然还是帕夏家的人就是厚道,实打实地宅心仁厚。”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与夸赞,却没再继续挑衅。
“当然要团结,不像某些人。”
安克缇?仑尼立刻接过话头,嬉笑间直戳霍亨?巴赫道:“吃着别人家的粮食,却暗地里教唆下属改道溪流、挪动界碑,偷偷侵占周边农户的麦田!”
烛火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将霍亨?巴赫脸上的慌张照得无所遁形——那丝慌乱像被戳破的气泡,飞快掠过他的眼底,又被强行压下。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双手死死按在原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鬼,你可别血口喷人!
侵占领地那是我祖父坎培?巴赫当年的旧事,跟我霍亨?巴赫没半分钱关系!”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可以做主,把芒勒溪周围所有土地赠予布雷?考尔爵士,以此证明我的清白,绝无半分私心!”
安克缇?仑尼冷笑一声,深蓝色的粗布礼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的银色橡树纹章格外醒目。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出鞘的长刀,直刺霍亨?巴赫:“芒勒溪本来就是大谷仓驿站的固有地盘,从查理尼一世时期就登记在大谷仓名下。
你这哪里是‘赠予’,分明是物归原主,不过是把占了多年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来罢了!”
霍亨?巴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将手掌重重压在木桌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木纹里,咬牙切齿道:“屁孩,满嘴胡说八道是要受割舌刑的!
你知道污蔑贵族的下场吗?”
“按伯尼萨律法,侵占他人领地者,更该被绞死!”
安克缇?仑尼寸步不让,针锋相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语气却异常坚决冰冷道,“说不定,绞刑架现在就可以架在门外那棵板栗树上,省得再费力气找木料!”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随时要拔剑相向的模样,布雷?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胸腔里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他有些泄气地坐回宽大的橡木椅里,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出“笃笃”
的声响,像在敲醒沉浸在争执里的两人:“好了,都别吵了。
芒勒溪的地盘,是我当年主动提出送给巴赫家的。
只不过坎培?巴赫当时觉得受之有愧,没有接受。
后来凉稷谷的领主卢恩趁机占据了那块地,又把它分给了他的幺子。
不过最后落到霍亨家手里,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毕竟,我还欠巴赫家一个人情。
对了,门外那棵不是板栗树,你们认错了。”
坐在旁边的花花老托揉了揉布满胡茬的脸,粗糙的掌心蹭过脸颊,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他拿起桌上的锡酒杯晃了晃,琥珀色的麦酒在杯中打转,出“哗啦”
的轻响,酒花在杯壁上留下细密的痕迹:“我可以作证!
当年老大就是用那块地,从卢恩手里换回了我们十几条好汉的命,我就是其中一个!”
他喝了口酒,辛辣的麦酒滑过喉咙,又补充道,“还有,门外那棵确实不是板栗树,而是棵老橡树!”
“我听说过这件事!”
安克缇?仑尼望向花花老托,眼神里带着几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