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鏖战,所以他失去了一个大好时机,但咱们也面临巨大的考验”
话音陡然一转,他将陶碗重重放在桌上,酒液溅起细小的水花,“但咱们绝不能因此放松——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所有领主必须放下私怨,团结一致,跟他们耗下去,直到他们的耐心被磨光,主动露出破绽。”
“等他们现根本找不到偷袭的机会,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从餐桌侧方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说话的是个身材敦实的年轻人,褐垂落遮住半额,梢还沾着些许干草碎屑,说罢向众人微笑行礼,露出一口稠密的白牙。
他靠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粗布礼服的衣角,语气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乐观。
烛光落在他尚未褪去青涩的脸上,映出两抹浅浅的红晕。
“不可能!”
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语气冷如冰碴还夹杂着些许不屑。
说话的年轻人脸色苍白,脸颊微微内凹,眼窝深邃,眼神却异常锐利,他坐姿挺拔,双手按在膝上,黑色皮甲的甲片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劫掠,而是占领!
先是盯着巨石城——想先击溃咱们,再杀到巨石城与沼泽人汇合,形成夹击之势;然后回头横扫劫掠特克斯洛、坎帕尼的城镇,掠夺粮草补充实力;最后再拿下孤立无援的萨姆城、盐山和弗林锡。
等这些战略要地全被他们掌控,伯尼萨人就彻底失去了立足的空间,只能沦为他们的奴隶!”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冷静,仿佛已经将乌坎那斯人的全盘计划摊开在众人面前。
布雷?考尔望着这两张陌生的脸,眉头微微挑起,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几分疑惑:“恕我直言,二位是哪家的子弟?”
他在心中快翻阅记忆——坎帕尼的仑尼家族、特克斯洛的克劳兹家族,甚至小奥古斯塔的旁支贵族,他几乎都有印象,可这两个年轻人,却从未在领主集会中见过。
身材敦实的年轻人立刻起身,动作略显拘谨却不失礼仪,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微躬身:“我是安克缇?仑尼,赛宾?仑尼爵士的次子,安荣?仑尼的弟弟。”
说完,他侧身指了指身边脸色阴冷的年轻人,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位是洛铎?克劳兹爵士的养子,攸丘?克劳兹,也是乌度?克劳兹的兄长。”
布雷?考尔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缓缓扫过——安克缇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礼服,领口绣着仑尼家族标志性的银色橡树纹章,布料虽不华贵,却浆洗得干净平整;攸丘则裹着一身哑光黑色皮甲,腰间挂着一把短剑,剑柄上缠着磨损的深色皮革,他的眼神始终低垂,落在桌面的木纹上,像在掩饰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布雷?考尔稍作思索,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后生可畏啊。
你们的分析很有道理,乌坎那斯人大概率就是这么打算的,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给他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霍亨?巴赫见布雷?考尔神色犹豫,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提醒,眼神还故意瞟向攸丘?克劳兹:“老大,您有所不知——安克缇?仑尼其实是赛宾爵士送到克劳兹家的质子,并非仑尼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至于攸丘?克劳兹,也不是什么养子,而是洛铎爵士的私生子。
不过这两个年轻人倒是走得很近,大概是因为都在家族里被边缘化,同病相怜,才成了惺惺相惜的死党。”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像在故意揭两人的伤疤。
攸丘?克劳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像尊僵硬的大理石雕塑般一动不动。
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攥紧,指节泛出青白,黑色皮甲的袖口被攥得皱。
安克缇?仑尼见状,忙再次站起身,语气诚恳地打圆场:“虽然我是以质子的身份留在坎帕尼,但这么多年来,攸丘待我如亲兄弟,从未因身份轻视我。
而且伯尼萨帝国的所有领主,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们都在为王室效力,为守护伯尼萨的土地而战,不是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扫过在场众人,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果然是继承了丹家族的圆滑血脉,说话滴水不漏。”
霍亨?巴赫啧啧两声,语气里满是讥讽,眼神像审视货物般扫过安克缇,“一边拉拢昔日仇敌的私生子,一边暗戳戳地强调‘为王室效力’,这是想借着共同御敌的由头悄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