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鲜血的帕图斯都一瘸一拐地后退,在大雪中面对面打着圈,呼出的白气与飘落的雪花交融,形成一团团白雾,呼呼喘气地寻找再次动手的机会,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像一幅惨烈的画卷。
“哈哈哈!”
帕图斯转着手中的铁骨朵道,铁刺上的血痂在旋转中甩出细小的血珠,“一个乌坎纳斯人竟然用短剑?你们部族的战歌里可没教过这个!”
斥不台拖着左腿努力跟着帕图斯的脚步,膝盖处的伤口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像一条红色的蛇:“一个乌坎纳斯人竟然穿锁甲?咱们的祖先从来都是靠牛皮甲和胸膛迎向刀锋!”
呼呼喘气的帕图斯挥舞着骨朵猛砸而来,风声裹挟着雪粒打在斥不台脸上,像细小的冰针:“只要能报仇,怎么样都行!
哪怕穿上豺狼的皮,我也认了!”
腿脚不灵活的斥不台慌忙侧身躲避,积雪在他身下被碾得“咯吱”
作响,并用短剑划着逼退帕图斯,剑锋带起的寒气让帕图斯裸露的手腕泛起鸡皮疙瘩:“跪下受死,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让你少尝些筋骨断裂的滋味!”
帕图斯扫了眼周围黑压压的雪雨湾骑兵,他们的长矛在雪光中织成一片冰冷的森林,哈哈狂笑道,笑声里裹着血腥味:“痛快?今天就算痛快!
能拉着你们黑羽部的人垫背,我死了也能闭眼睛!”
说着呼呼带风地用骨朵砸向斥不台,铁骨朵搅动空气出沉闷的呼啸,仿佛要将风雪都劈开。
早已眼珠通红的赫拉挣脱潮洛门,指节因用力而白如霜,抄起弯刀冲上前向帕图斯后背砍去,刀锋映着雪光划出一道银弧,却被有防备的帕图斯一骨朵将弯刀打飞吼道,声音像炸雷般在雪地上炸开:“滚开,黄毛丫头!
待会儿我给你个交代!”
被震呆的赫拉转脸仇恨地望着斥不台道:“留个活口,我要煮着吃他的肉,让他连骨头渣都不剩!”
“等我打残了他,自己进油锅让你吃饱!”
帕图斯阴冷地笑着,嘴角的血沫子随着话语飞溅,突然再次扑到斥不台面前,佯装横扫却突然挑着将斥不台手中短剑打飞——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当啷”
一声插进远处的雪堆,剑柄还在微微颤动。
随即想抬脚踢,却扯动大腿伤口疼得后退两步,脚下的雪地再次被染红一片。
斥不台望着脸色苍白、呼呼喘气的帕图斯,他的嘴唇已经冻得紫,鼻孔里喷出的白气越来越微弱,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带血的足印:“能死在雪雨湾,也是你的福气!”
说着猛地上前,躲过帕图斯有些迟钝的骨朵,绕到帕图斯身后,用腿和胳膊将帕图斯牢牢锁住倒在雪地中,两人在雪地里滚作一团,扬起的雪沫沾满了头和衣襟,与血渍混在一起凝成冰碴。
失血过多又被扼住喉咙倒地的帕图斯拼命挣扎,向后乱挥盾牌,木盾边缘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沟痕,但斥不台将头藏在他身后,避开盾牌的撞击,越来越紧地勒着帕图斯脖子,小臂的肌肉因用力而贲张如铁块。
雪白的地面被挣扎的两个人染成了个淡红色的圈,像雪地里画了个血腥的符咒。
被死死锁住的帕图斯拔出腰间的匕,寒光一闪,却只是虚弱无力地乱挥几下,刀尖甚至没能碰到斥不台的衣角,随即身体开始抽搐,四肢像离水的鱼般胡乱蹬踏,渐渐地一动不动靠在斥不台身上,只有脖颈处的肌肉还在微微颤动,最后彻底僵直。
而斥不台再猛勒几次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玉石,却又因彻底力竭而死死抱着帕图斯无法动弹,如同粘粘在一起的两尊塑像坐在雪地中,赫拉忙跑上前紧紧抱住浑身抖、几乎无法动弹的斥不台,慢慢搀扶着他晃晃悠悠站起身,而围观的骑兵们呆愣片刻,随即爆出整天动地的呼喊:“斥不台斥不台”
雪雨河边,大片的雪花簌簌落入河中消失不见,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将雪花吞没在幽深的蓝绿色里,河面上的薄冰随着水流轻轻碎裂。
被俘虏的散落部族骑兵们被一排排斩,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像泼了一地的朱砂,头颅滚落在雪堆里,双目圆睁望着铅灰色的天空。
依旧有些咳嗽的萨沙?格勒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微动但又说不出话来,咳出来的白气与飘落的雪花交融在一起,在他花白的胡须上凝成霜花。
斥不台与赫拉骑马准备淌着过河,马蹄踏入河水的瞬间激起一圈圈涟漪,碎冰在蹄下出“咔嚓”
轻响,回头望着那些神情呆滞的俘虏——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