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照的草地。
大片大片的野蔷薇在阳光下绽放,粉的、红的、白的,像撒了一地的宝石;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翅膀扇动的“沙沙”
声格外悦耳;清澈的溪流在旁边潺潺流淌,水底的鹅卵石泛着光。
“来啊、来啊!”
一道妩媚的声音传来,阿基里塔斯循声望去,只见嘉百丽站在花丛中,穿着当年那件长裙,裙摆上绣着的小雏菊依旧鲜艳。
她伸出粉嫩的胳膊,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温柔:“阿基,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阿基里塔斯眼神迷离,所有的疼痛与恐惧都消失不见。
他不由自主地向嘉百丽走去,倒进她的怀中——温暖的触感传来,像泡在温热的清水中,还带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柔情,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先知苦难,火与众生”
突然,巫医费卡兹阴冷的声音像把冰锥,狠狠刺破了美好的幻境。
阿基里塔斯迷迷糊糊睁开眼,最先涌入鼻腔的是腐泥海腥气,紧接着,后背传来的钻心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像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正顺着皮肉往骨缝里扎。
他费力地扭动脖颈,视线越过沾满血污的肩头,才现自己被挂在荆棘树的枝干间:一根手树尖刺穿透了后背的破烂褚衣,牢牢勾住皮肉,黑褐色的血珠顺着刺尖缓缓滴落,砸在下方的泥地上,晕开一朵朵细小的暗红斑痕,很快又被漫上来的泥水吞没。
树下,巫医费卡兹像头失控的困兽,浑身裹满黑泥,灰白的头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围着大树不停盘旋打转,枯瘦的手指抓挠着地面,尖叫道:“畜生!
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快下来!
我要生吃你的肉,把你的骨头磨成粉泡进乌喉果汤里!”
喊到激动处,他甚至用拳头狠狠捶打地面,泥水溅得满脸都是,又突然瘫坐在泥地里,癫狂地哀嚎:“我诅咒你!
阿基里塔斯!
我要让你最爱的人亲手啃你的骨头,让你死无全尸,连沼泽里的咔吧虫都唾弃你!”
就在这时,一阵强劲的风突然从上空卷来,带着冷冽的水汽,吹得荆棘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报丧女妖”
嘉百丽展开巨大的黑翅,如同一片乌云,再次悬停在阿基里塔斯面前。
她通红的眼球里闪过丝复杂的光——有愤怒,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煞白的脸颊上却咧开贪恋的笑,口水顺着嘴角的尖牙不停流淌,滴落在费卡兹的头顶。
费卡兹被冰凉的液体惊醒,却愈疯狂。
他用指甲狠狠挠破自己的脸颊,鲜血顺着颧骨往下淌,在下巴处凝成血珠。
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用诡异的语调催眠,声音像蛇吐信般黏腻:“盘肠洞幽,魔螺号响,罪有罪尝,爱有所向——嘉百丽,你忘了吗?你爱的男人就在那儿!
是他把你推下来,快杀了他,用他的血洗清你的屈辱!”
嘉百丽猛地挥舞翅膀,黑亮的羽毛在空中划出残影,带起的风刮得阿基里塔斯脸颊生疼。
她呲牙出震耳的尖啸,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与愤怒,连远处水面上的浮萍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阿基里塔斯那双泛红的眼睛上时,扇动的翅膀突然顿住,动作渐渐变得迟疑,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树下的费卡兹见她犹豫,尖声怂恿,声音刺破风幕:“嘉百丽!
别傻了!
快吃了他!
这个浪荡的男人,当年就是他抛弃你,跟着那个‘妖兽之子’跑了!
他不值得你心疼!”
随即又转头冲阿基里塔斯嘶吼:“阿基!
你个蠢货!
快宰了这个女妖!
她早就背叛你了,和那个肥头大耳的培歌鬼混,后来被库尔楚活埋在泥里都是活该!
快咬她,用你的刀捅死她,别让她再缠着你!”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好似陷入恍惚阿基里塔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嘉百丽额头毛茸茸的黑羽毛,柔软的触感像当年她递来的野莓,带着一丝温度。
眼眶渐渐红润,他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我看着你,心里会这么疼,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嘉百丽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突然出尖利的尖叫,凑上前用翅膀狠狠抽打阿基里塔斯。
可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