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话到嘴边,记忆却像被迷雾困住,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名字。
“哈哈哈!
嘉百丽!
快把他弄下来!”
树下的巫医费卡兹突然尖声叫嚷,声音里满是挑拨的恶意,枯瘦的手指指着树顶,“是他把你害死的!
是他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报丧女妖’的模样!
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背叛你、把你推给沼泽怪物的吗?”
费卡兹的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怪鸟心中的怒火。
“报丧女妖”
嘉百丽猛地张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牙齿上还沾着暗绿色的黏液,面目狰狞地尖啸一声——那声音刺破迷雾,震得树杈都在微微抖,连远处沼泽里的兽吟都戛然而止。
它两只锋利的爪子死死抓住鸟巢边缘,猛地向后飞去,“哗啦”
一声巨响,鸟巢被扯掉了一半,干草与碎骨簌簌掉落,砸在树下的泥地里出“噼啪”
的声响,惊得几只灰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嘉嘉百丽?”
阿基里塔斯呆愣地望着半空中暴怒的巨鸟,记忆深处的碎片突然翻涌——当年那个穿着长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姑娘,与眼前这只人面怪鸟的轮廓渐渐重合。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怎么变成鸟了?你不是被怎么会在这里?”
嘉百丽根本不回答,只是再次猛冲上前,爪子带着风声,狠狠抓向残存的鸟巢。
“咔嚓”
一声脆响,整个鸟巢几乎被全部扯落,干草纷飞中,阿基里塔斯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
他慌忙伸手抓住根树杈,整个人悬在半空晃荡,断腿处的尸蟞腿壳“咔嗒”
撞着树干,出危险的声响。
他依旧不死心地望着嘉百丽,大声喊道:“你脸上要是没这些绒毛,我肯定早就认出你来了!
嘉百丽,你别听下面那个老东西胡咧咧”
愈加愤怒的嘉百丽哪肯听他辩解,翅膀一扇,再次猛冲上前,两只锋利的爪子直刺阿基里塔斯的胸口。
阿基里塔斯慌忙甩动身体绕到树杈后面,险之又险地躲过攻击,后背却被爪风扫到,火辣辣地疼。
“你要真是嘉百丽,就更不应该伤我!
咱们一起在芦苇荡里抓过鱼、在橡树下过家家的!”
可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自己抱着的树杈传来“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老人的咳嗽声。
低头一看,树杈中央已被嘉百丽的利爪削去多半,只剩下薄薄一层还连在树干上,正慢慢向外侧弯曲,树皮都裂开了细纹,随时可能断裂。
“糟了!”
阿基里塔斯心中一紧,忙将套着尸蟞腿壳的断腿盘紧树杈,脚趾死死抠住树皮,脸上强装镇定,还不忘嘴硬:“即使我只有一只真脚,也照样灵活得很!
你想弄掉我,做梦!”
话音刚落,“咔嚓”
一声脆响,树杈彻底断裂。
阿基里塔斯本能地伸手抓住上方另一根细弱的树杈,整个人倒挂在半空,像只挂在树枝上的猴子,身体还在不停晃荡。
可紧随其后的是短尾螈——它刚才趴在阿基里塔斯头顶的树杈上,此刻也跟着掉落。
求生的本能让它一口咬住了阿基里塔斯的大辫子,身体悬在半空,像个挂在辫子上的绿球,尾巴还在不停摆动。
半空中的嘉百丽看到这滑稽的一幕,竟仰面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不再是尖锐的鸟叫,反而带着几分当年人类时的清脆,只是混杂着鸟的嘶鸣,显得如此怪异。
阿基里塔斯感觉自己盘着树杈的腿开始慢慢下滑,辫子被短尾螈咬得生疼,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他不停用手往下推着短尾螈,怒喝道:“滚开!
快放开我的辫子”
可短尾螈哪肯松口,反而伸出那条细长的舌头,紧紧缠住了阿基里塔斯的脖子。
冰凉的黏液蹭在脖子上,勒得他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开始黑。
阿基里塔斯拼命用手去抠短尾螈的舌头,指尖沾满了透明的黏液,却怎么也扯不开。
他感觉双腿越来越无力,抓着树杈的手也开始打滑,终于,双腿一松,整个人带着短尾螈,像块石头般向地面狠狠摔去
下坠的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无数只野兽在嘶吼。
阿基里塔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突然,迷雾散去——原本覆盖着枯叶、蔓延着黑树的死寂沼泽,竟变成了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