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杀掉一个高级情报官,然后像幽灵一样消失。
真是……完美的讽刺。”
银翼猛地转过头,盯着格赫罗斯,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有点……高兴?”
“意外?不。”
格赫罗斯呵呵一笑,“我早就看到了结局。
我只是感到……遗憾。
遗憾他们没有把这里建设得更好,让我少了些研究的乐趣。”
“不过,这次事件倒是一个绝佳的案例。
我会向阿萨拉军事情报局提交一份详细报告,充分说明伊兹梅尔的失败之处。
这有助于我们说服那些官僚,提高阿尔及尔中央监狱的安保等级是多么必要。
我要打造的,是一个真正密不透风的堡垒,一个让任何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绝对囚笼。”
他已经在为自己的“理想监狱”
收集素材了。
银翼看着格赫罗斯那近乎狂热的表情,感到一阵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心在自己心中凝聚。
他仰头将杯中残存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点燃了他的意志。
“堡垒?囚笼?”
银翼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顿在吧台上,“再坚固的监狱,也是由人来守的。
而最致命的威胁,往往来自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格赫罗斯:
“我受够了这种被动防御,受够了在别人划定的战场上进行肮脏的审讯!
等这次事情了结,我会退出三角洲。
这身军装,这种正面作战的模式,限制太多了。”
“我要去情报部门。
cia,或者别的什么机构。
我要转到阴影之下,用他们的规则,不,用更狠、更绝的规则,陪他们玩。”
他的拳头缓缓攥紧,指节白,“我会亲手找到他们,找到今天晚上的每一个人。
我会撬开他们的嘴,折断他们的骨头,把他们拥有的、知道的一切,连根拔起,彻底碾碎!”
平安夜的狂欢早已散场,留下的,是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仇恨与执念。
……
一月的莫斯科,寒风依旧料峭,但今早的天空却罕见地澄澈,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在积雪覆盖的庭院里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光芒透过疗养院宽大的玻璃窗,落在李海镇身上,却仿佛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他坐在一张靠窗的扶手椅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
阳光照亮了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以及那双深陷的、失去了几乎所有神采的眼睛。
他的背微微佝偻着,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像一尊被风雪侵蚀了灵魂的石像。
自从一周前那场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高烧退去后,他便成了这般模样。
身体上的伤口在缓慢愈合,挑断的手筋脚筋经过了高水平的接续手术,断指的残端也已包扎完好。
但某些东西,似乎随着那场高烧,永远地留在了伊兹梅尔那间白色的地狱里。
偶尔,极其短暂的瞬间,当窗外传来某种熟悉的鸟鸣,或者听到走廊里医护人员用朝鲜语交谈的片段时,他眼中会蓦地闪过一丝属于“李海镇大尉”
的神采——
或许是一缕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掠过嘴角,或许是眼中闪过一瞬计算和评估的锐利光芒。
但这些火花,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便迅沉没,他的眼神会再次变得空洞、涣散,将自己重新封闭在那片无人能及的荒原之中。
康复期间,他拒绝与任何心理医生交谈,对前来探视的、身份模糊的朝方人员也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只是终日独坐。
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进来的人,并未穿着醒目的军装,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件厚重的呢子大衣。
他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头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
他手中拿着一个朴素的黑色公文包。
李海镇似乎对这闯入者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来人并未立即开口,他缓缓走到窗边,与李海镇并排站着,同样望向窗外,仿佛在欣赏风景。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压抑的重量。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开口: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