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铁锈般的血腥味,以及一种几乎要将对方揉碎、融进自己骨血的力道。
红狼僵硬了一瞬,随即用同样强大的力量回抱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伤痕累累的钢铁躯壳之中。
两人在修道院门口,在夕阳的余晖和弥漫的硝烟里,在重伤员低微的呻吟和战友们惊愕的目光中,忘情地拥吻,如同两株在战火废墟中紧紧缠绕、汲取最后生机的荆棘。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又仿佛只是一个瞬间。
“咳……”
黑狐冷静的轻咳打破了这短暂而震撼的宁静。
茉剑如梦初醒,猛地松开红狼,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但冰蓝色的眼眸中理智迅回归,那是一位顶尖军医在巨大情感冲击后近乎本能的职业素养。
她的目光越过红狼的肩膀,瞬间落在了被抬下车的担架上——
尤其是深蓝那张毫无血色、呼吸微弱的脸庞。
“阿列克谢!”
茉剑的惊呼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刚刚重逢的喜悦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深蓝的担架旁,颤抖的手指迅检查他的颈动脉和左胸那恐怖的伤口。
泪水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深蓝冰冷的额头上。
“亲爱的……”
红狼紧跟着来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带着抚慰和沉重,“他……”
“我知道!
我都知道!”
茉剑猛地抬起头,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污,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之前的脆弱被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取代,“左胸贯穿,肺叶严重受损,心包可能受累,失血性休克……还有他!”
她的目光扫过蜂医、无名和威龙,“右胸贯穿!
腹部多脏器损伤!
还有威龙……严重冲击伤,颅脑损伤可能!
立刻!
抬进手术室!
快!”
她一边语飞快地报出伤情判断,一边指挥着门内涌出的几名同样疲惫却训练有素的医疗兵接手伤员。
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红狼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坚强:
“放心,红狼。
我不会像上次在科尔松的野战医院那样,看到他被抬进来就手抖得差点把手术刀掉在他伤口里。
我是叶卡捷琳娜中校,是医生!
现在,让开通道!”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红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千言万语——
信任、担忧、骄傲。
他默默侧身,让开道路。
“黑狐上尉!”
茉剑的目光转向如同阴影般存在的侦察军官,一边快步跟着担架往里走,“弹药!
补给!
去修道院后侧!
穿过回廊废墟,后面有半露天的地下室和一片被树林遮掩的墓地!
我们的车都在那边!
能用的都拿走!”
她头也不回地喊道,身影迅消失在修道院内部昏暗的光线中。
黑狐立刻会意,对露娜和骇爪打了个手势:
“跟我来!
找弹药、零件、一切能用的东西!”
露娜和骇爪没有丝毫犹豫,迅跟上黑狐,三人如同敏捷的猎豹,绕过正门混乱的人群,冲向修道院侧面坍塌的回廊。
红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向牧羊人和乌鲁鲁:
“牧羊人,乌鲁鲁!
加固防御!
检查所有入口!
特别是那辆bd25,把它当固定炮台用!
炮口给我对准来路!”
“明白,红狼!”
乌鲁鲁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抓起一把工程锤,“老子这就把那些破墙缺口焊上铁板!
让那群狗娘养的尝尝铁棺材的滋味!”
“加固工事我在行,少校!”
牧羊人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破拆工具和塑胶炸药,“保证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乌鲁鲁奔向战车检查武器站和引擎,牧羊人则开始评估修道院外墙的薄弱点。
磐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肋骨处的剧痛。
他看着众人忙碌,自己却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焦躁和无力。
“少校……我……”
红狼走到他身边,用力按了按他完好的右肩:
“坚持住,磐石。
茉剑处理完紧急手术就会来。
你是装甲兵的心脏,车还需要你。”
他转头,目光投向修道院深处那扇临时用防水帆布隔开、透出应急灯光的手术室入口。
里面的战斗,同样关乎生死。
摇曳的应急灯光将四张简易手术台照得一片惨白。
浓烈的消毒水、血腥味、还有烧灼组织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战场医院特有的气味。
空气里弥漫着高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