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耿濬你父亲如今被先生重用,已到云南之处,即将立下大功,但也不代表你能被先生看重?”
“不说别的,就单单徐增寿,好歹也是先生的小舅子,不也没被收为徒弟吗?”
众人言谈间满是调侃。
耿濬听后懒得搭理他们,只是继续端坐在座位上,翻起下一堂课要用的教材。
“砰砰砰。”
教室门口处,几下重击的敲门声响起,正是常升带领着小鼻涕来到了他们跟前。
“耿濬,出来一趟,先生府上的人找你有事。”
常升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在这小小的学堂里,却毫无疑问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连汤鼎都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地朝耿濬看去。
论门第,大家半斤八两,甚至他还要隐隐高出一筹,凭什么耿濬还真就一语成谶?
未免太不公平了。
其他的小伙伴们纷纷投去惊诧的目光。
耿濬听后心里却没有半分惊喜,反倒像霜打后的茄子一般,弓着腰、挺着背,朝学堂外的走廊大步迎去。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绝不可能真如方才口中所言那般被陆羽看中。
既然不是好事,那多半就是祸事了。
耿濬挠了挠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近些时日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要知道。
如今的洛阳新都实行律法何其严苛,对他们这些权贵子弟更是束缚不少,连同那些国公、侯爵的父辈都得乖乖做事。
更别提他们这些二代子弟了。
可以用权压人,也可以用势压人,但绝不能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可以有特权,但绝不能视律法如无物,否则如今刚刚登基的朱标皇上,毫不介意用他们这些人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走到外面,常升没说上几句,就见耿濬已被陆府的外院大管事带离了国子监。
去陆家的路上。
哪怕在二世祖圈子里从不服任何人的耿濬,此刻也耷拉着眉眼,看着小鼻涕,脸上多了几分讨好:“这位大哥,先生找小的去到底是有何事?”
“不过是想同世子爷说一些关于长兴侯府的旧事罢了,并非是要责怪世子爷。”
小鼻涕知晓李东来之前的事虽同长兴侯府有关,但跟面前这位长兴侯府的公子关系不大,所以此刻并未迁怒,态度一如既往地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
耿濬如蒙大赦般拍着胸膛顺气,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你就是耿濬,炳文家里的孩子?”
陆羽坐在凉亭中,秋分时节绵绵细雨未歇,凉亭遮风挡雨的同时,也能欣赏外面的片片美景。
“回先生的话,小子正是耿濬。”
他乖乖答道,这时的他哪里还有什么二世祖的风光,懂事得很,在陆羽面前更像个乖孩子一般。
陆羽微微点头,接着便将长兴侯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叔他……”
耿濬蓦然间听到是此事,一脸难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张叔在侯府上一向做事有度,怎么可能私底下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可他又不可能去怀疑陆羽。
最是明白这些长辈既然将他这个世子寻来,恐怕事情的来龙去脉早已查得八九不离十,如今不过是双方好好商量探讨该怎么解决处理而已。
也正是因为耿炳文现如今远在云南边陲担任要职,否则凭借他一个区区小辈,还不太可能来见陆羽这个身份的长辈。
“先……先生……”
耿濬结结巴巴地开口。
陆羽听后摆了摆手,面容和煦,语气也略显几分亲近:“同你爹我也算是几分故交,称呼一句世伯即可。”
陆羽放出话来,耿濬心下松了口气,说话也利落许多:“是,世伯!此事跟我侯府绝无关系。”
“还请世伯放心。”
“今日过后,等回到府上同张叔一番了解,若一切当真是如世伯所言那般,晚辈绝对会秉公处置,洛阳新都府尹衙门那边也绝不会有半分留情。”
在陆羽面前,耿濬保持着他最大程度的公正。
陆羽听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把面前的耿濬留下来用了一顿膳食,这才放任对方离开。
这件事可大可小,说破天去无非也不过只是区区几百两银钱。
陆羽这边也好,长兴侯府那边也罢。
若非是李东来同他有些关系,再加之长兴侯府的管家居然放了一把大火,有草菅人命之嫌,这事情也绝对闹不到眼下的分量。
此事在陆羽这边已然算是稳妥解决。
而对于长兴侯府却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张叔他怎么会……怎么能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