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说。
“娘其实早猜到了,我儿定是在外头有了出息。”
韩氏用袖角再次按了按眼角,努力平复着激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起初啊,吴家是安排了两个小丫鬟过来,说是伺候我起居,我这劳碌命,哪习惯那个?浑身不自在。”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当初的窘迫,轻轻拍了拍膝盖:“可没过多久,大概是……你走后一年多的光景?吴夫人又亲自来了,说是得了你的信儿,非要给我换个地方,我说那院子挺好,她不肯,说潮湿破旧,你……你在外会惦记。”
韩氏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无尽的感慨:“然后就搬来了这儿,这院子真好,清静,亮堂,那俩丫鬟后来也只留了一个偶尔来帮帮忙,吴夫人心细,知道我不习惯前呼后拥的。”
最后,她小声道:“再后来,连县里的都尉大人都亲自来探望过一回!那么大的官儿,客客气气的,还带来了些滋补品,说是他的心意,娘就是再没见识,那时也彻底明白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陈庆的胳膊,眼眶又湿了,“我的阿庆,是真的有出息了!娘心里……娘心里真是……”
她说不下去,只是重重地拍着陈庆的手背,眼泪滚落,却全是欣慰。
陈庆没有打断韩氏,任由她将这数年的牵挂与推断尽数倾吐。
母亲虽眼角添了几道细纹,但肤色红润,眼神清亮。
她身上的衣衫是细软的棉布料子,干净整洁,袖口领边一丝不苟,显然日子过得极是安稳舒心。
他心中那最后一丝担忧,至此终于彻底放下。
“娘过得好,我在外才能安心。”
陈庆反手握住韩氏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爷爷身子骨倒还算硬朗,”
韩氏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陈恒那孩子……唉,武科考了几次都没中,心气也就泄了,你二叔二婶掏空家底供他,如今也只能在县衙里谋了个帮闲的差事,挣些辛苦钱,日子过得紧巴。”
“你爷爷嘴上不说,心里怕是悔得很……唉,不提也罢。”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老宅那边令人唏嘘的糟心事。
正说着话,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嗓音:“舅妈,我得了些新到的细棉布,摸着可软和了,给您拿来做件里衣……”
话音未落,杨惠娘挎着个小布包,笑盈盈地迈过门槛。
一抬头,看见屋内站着的陈庆,她瞬间愣在原地,眼睛猛地睁大,手里的布包差点滑落。
“阿…阿庆?!”
杨惠娘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目光上下打量着陈庆,仿佛要确认不是幻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庆转过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表姐,我刚到不久。”
杨惠娘快步走近,围着他转了小半圈,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喃喃道:“不一样了,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眼前的陈庆,身姿挺拔如松,虽只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衫,却自有一股气度。
“哪里不一样了?我还是我。”
陈庆轻笑一声,问道:“表姐近来可好?在布庄一切都还顺心吗?”
杨惠娘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脸上漾开真切的笑容:“好,都好!托你的福,少东家很是关照,如今在布庄做得挺好。”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