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坚先生也是您!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坚先生在走私商人里头首屈一指,原来他就是华夏族的。
“大人您久居高位,一定知道如今禁令根本禁绝不了人心。”
“早晚有一日,积压的怒火会喷薄而出。”
鹿生坐在客位,侃侃而谈。
“当禁令不复存在,大人您又获得份额,这足以保您肖氏荣华。”
“但这份额,别人也有想法。”
“我的意思是,大人与我合作良久,早已相互信任。”
鹿生说着,肖衡不由身子前倾。
“但寡君以为,既然我们认识后宫夫人,又结识伊姓贵族,没必要在您这边浪费功夫……”
“贵君长居南部,怎么知道我与您之交情?”肖衡不由紧张起来。
如果鹿生就是华夏使者他一点不担心。
但鹿生是坚先生,那他不论说结识了谁,他都没有半点怀疑。
伊部落上下贵族,几乎没人没听说过坚先生的大名。
“且您几次提议,我都与君上汇报;您安排的策略,我都用心施行,这……”
“所以说,我今日才会来拜访大人您!”
“寡君却是有所不知,但大人您在伊部落地位德高望重,这是我熟知的。”
“接触下来,那些后宫夫人、伊姓贵族,都没有大人的远见卓识。”
“如今,贵部族上下苦禁令久矣,而禁令又是因为贵君一己之私。”
“即便,贵部忠臣死谏让贵君改变主意,贵君事后想起臣下强谏之事,亦免不了秋后算账。”
“到时,上大夫还是要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不如另推举一位君主,合乎贵部上下之心、顺天应人者,继立君位,方为长久之策。”
“几番交易,我以为贵君堂兄伊烨仁厚端庄,有宽宏之心。”
“虽为宗室之人,却不倨傲,可谓明君。”
“上大夫以为如何?”鹿生问道。
肖衡心里权衡。
事实却如鹿生所言,禁令取消早晚之事。
若君主日后知道自己独得华夏族份额,以君主此番作为,难免不会动手。
推举新君,却是上策,与他不谋而合。
屋内两人密谈。
屋外夕阳西下,王邑城门闭合。
“那便告辞了!”鹿生俯身一拜,“您果真是济世救民的贤大夫。”
“有大人在,乃伊部落之福,乃西部诸侯之福!”
肖衡听的心头涌起豪情。
君上逆天行事岂能久矣?
而他匡扶正义,顺应民心,又有何罪?
“您放心,禁令一绝,贸易恢复。”
“若非西部贵族苦苦索求,西部庶民苦苦挣扎。否则以天下之大,我华夏族宝物何愁无处交易。”
“这禁令在与不在,又关我华夏族何事?”
鹿生转身离开时,嘴里还嘟囔着。
这让肖衡更加坚定了决心。
他为的不是自己,是伊部落,是庶民百姓。
出了肖宅,鹿生转个弯,又去了伊部落老司徒府上。
这是一个正直之士,该怎么跟对方说呢?
“大人,外头有客来访,自称是您的新朋友!”
司徒已经洗漱,正躺在榻上,由侍女捶腿小憩。
“新朋友?”
“他说最近还跟宅里交易过一卷粉色软货。”
司徒掀开软被,自榻上起身:“快请!”
如今君主为了自身威严,残酷禁绝,强硬镇压,不惜杀掉臣子以立威。
这让他又心惊又心寒。
万一听到风吹草动对他动手,如何是好?
他死无干,反正已经半截入土。
但是乖巧的孙女未嫁,小孙子还不会喊祖父。
唉……
鹿生被请至正厅。
司徒披上外衣就匆忙来迎,生怕有所怠慢。
对方若是有所求,他就是豁出基业,也一定会满足。
“司徒大人,久仰!”鹿生见人急忙起身见礼。
“您好!”司徒回礼,心中稍定。
摆手遣退侍从,小心问道:“您踏着暮色来访,是有要事吧?”
“您忘记我了?”鹿生笑问。
司徒本觉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
“我是华夏族使者。”鹿生指着自己,“您想起来没?”
司徒终于想起来后,倒吸口气。
“如今寡君禁绝华夏货物可谓严酷,使者好大胆!”
“下使乃一介使者,又不是货物,没有祸患。”鹿生无所谓道,“且寡君严格执行大使禁令,不敢往西部派遣哪怕一个人的商队。”
“贵君没有道理致我于死地!”
“不见得吧?”司徒叹气道,“如今我部黑市猖獗,边境走私难禁,诸侯暗中交易。”
“这难道没有华夏族在中间插手?”
“有!”鹿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