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o章 夜色(1 / 5)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月牙儿越明亮,把清辉洒在院角的桂花树上,叶片的影子在地上织成细碎的网。

我刚收拾好竹椅进屋,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哗哗”

的水声,母亲正弯腰洗着下午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冬枣,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不锈钢盆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刚才在院里坐着,没冻着吧?”

母亲回头看我,手里还拿着一颗擦得亮的冬枣,“下午风就硬了些,你总爱在外面待着,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她说着,把那颗冬枣递过来,枣皮红得透亮,带着刚洗过的凉意。

我接过咬了一口,脆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混着刚才留在身上的桂花香。

“没冻着,晒太阳晒得暖乎乎的。”

我往灶前凑了凑,锅里正炖着红薯,甜香从锅盖的缝隙里钻出来,和桂花的清甜、冬枣的脆甜缠在一起,把整个屋子都裹得暖融融的。

母亲把洗好的冬枣装进玻璃罐,又从橱柜里翻出一小袋冰糖:“明年春天大雁回来,你要是想喂,就把这冬枣也带上,晒成干儿,它们说不定也爱吃。”

她的手指在玻璃罐上轻轻擦了擦,罐口映出她鬓角新添的几根白,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

我忽然想起下午老农说的“记号”

,原来母亲记挂着的,也是一种记号——记着我望雁时的出神,记着我随口提过的“想等它们回来”

,就像记着我小时候爱吃的红薯,记着我换季时容易着凉的毛病。

这些藏在日常里的惦记,不就是我心里最清晰的“家的路标”

吗?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邻居张奶奶的声音,手里还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玉米饼,热气腾腾的:“你家桂花落得满地都是,我路过都闻着香!

给你们送几个饼,就着红薯吃正好。”

母亲笑着迎出去,两人站在门口唠起家常,说谁家的麦子收得早,说村口的老槐树又抽了新枝,说“过几天该腌咸菜了,得去地里拔些芥菜”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们的身影被门口的灯光拉得长长的,听着她们的笑声混着锅里红薯的甜香飘出来。

院外的风偶尔吹进来,带着夜露的凉,却吹不散屋里的暖。

抬头望,窗玻璃上印着月牙的影子,像一块小小的玉,安静地贴着窗棂。

忽然觉得,这秋夜和白天的天空一样,都装着太多温柔的事。

大雁在远方的夜空里赶路,带着对温暖的向往;母亲在厨房里熬着红薯,藏着对家人的惦记;邻居送来的玉米饼,裹着烟火气的热乎;而我坐在屋里,心里装着下午的雁群、祖孙俩的对话,还有此刻满屋子的甜香。

或许,“天高云淡”

从来不止是白天的风景,它也是每个寻常日子里的模样——有自然的流转,有人间的烟火,有藏在心底的盼头。

就像大雁总会找到归处,我们也总能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找到前行的力气,找到安心停靠的地方。

锅里的红薯“咕嘟”

响了一声,母亲掀开锅盖,白汽瞬间涌了出来,带着更浓的甜香。

我走进厨房,帮她把玉米饼摆上桌,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盛着冬枣的玻璃罐上,罐子里的红与白,在清辉里亮得温柔。

这一夜,没有雁群飞过,却好像处处都是雁的影子——在母亲递来的冬枣里,在邻居送来的玉米饼里,在锅里咕嘟的红薯香里,在每一个藏着惦记与盼头的瞬间里。

而我知道,等明年春天,当第一群大雁掠过村口的老槐树,这些藏在日子里的温暖,会和归来的雁鸣一起,变成新的、更动人的记号。

日子在桂花的落英和渐浓的秋意里悄悄滑过,转眼就到了霜降。

院角的桂花树早已谢尽了繁华,只留满树深绿的叶子在风里轻晃,竹椅上也积了层薄薄的落叶,踩上去“沙沙”

响。

我照例每天清晨搬开竹椅时,总会习惯性地抬头望会儿天——秋空愈高远,蓝得像块被洗过无数次的布,连一丝云絮都少见。

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倒让这寂静的清晨多了几分生气。

“今天降温,把你爸那件厚外套找出来给他带上。”

母亲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刚烙好的饼,“他去镇上买麦种,说要顺便去看看你张叔,中午不一定回来吃饭。”

我应着,转身去翻衣柜时,指尖触到件旧毛衣——是去年冬天父亲穿的,领口处还留着我缝补的线头。

忽然想起去年这时,父亲也是穿着这件毛衣,蹲在桂花树下帮我修竹椅,说“等明年大雁回来,这椅子还得好好坐着看呢”

送父亲到村口时,老槐树下围了几个村民,正凑在一起说着话。

见父亲扛着空布袋过来,李叔笑着迎上来:“买麦种啊?我昨天去镇上问了,今年的麦种成色好,你多买些,开春咱们地里的麦子肯定长得旺!”

父亲点点头,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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