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往糕上淋月桂蜜时,灶膛里的稻穗柴突然爆出串火星,火星落在地上长成了光的菌,菌伞下托着颗圆粒——是颗混着银辉和金雾的稻种,滚到林深脚边就停了。
他捡起来时,种皮突然裂开道缝,缝里飘出片碎纸,是林夏写的便签:“归星的土最暖,稻种埋在这儿,就不用再挪啦。”
后半夜光珠突然全亮了。
悬在田埂上空排成圈,圈里映出各星的模样:月星的陶盆里稻芽正抽穗,辰星的石屋梁上稻穗在晃,溪星的浅滩里稻根往深处扎。
林深望着望着突然懂了——哪是光珠在引路,是姐姐把各星的暖攒成了绳,一头拴着他的脚印,一头拴着归星的田埂。
天快亮时阿澈突然喊“稻熟啦”
。
田埂上的稻穗全垂了头,穗粒饱满得亮,风一吹就往下掉谷粒,掉在土里竟自己滚进裂缝,转眼就冒出新的芽尖。
林夏弯腰拾了把谷粒,搓掉壳往林深嘴里塞:“尝尝?比地球的甜。”
米香在舌尖散开时,林深看见木屋的窗台上摆着个木盒。
打开一看是叠信,信封上都写着“给弟”
,最早的一封邮戳是月星的,信里夹着片月岩碎;最新的一封没贴邮戳,信末画着归星的田埂,埂边写着“等你把各星的稻种带回来,咱们就把归星的田种满”
。
“其实你往月星飞的时候,我就在归星等啦。”
林夏把信收进盒里时,光珠突然往远处飘,飘到田埂尽头就散了,化作点点光落在稻穗上。
林深望着满田的稻浪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离别,不过是姐姐先一步去各星暖了土,等他带着稻种来的时候,归星的田埂上,早就飘着米糕的香了。
赵野和凌夏正往陶瓮里装新收的稻粒,阿澈追着光蜂在田埂上跑。
林夏牵着林深的手往木屋走,蓝布衫的衣角扫过稻穗,穗粒上的光就跟着他们走,在身后铺成条亮闪闪的路。
屋檐下的干稻穗突然晃了晃,穗秆上的蓝布带飘起来,带着蒲公英绣线的光,往满田的稻浪里落——像把所有的念想都撒进了暖土里,等着来年春天,再长出新的希望。
归星的稻子割了三茬时,田埂边突然冒出丛新苗。
苗尖顶着层薄光,扒开土看,根须上竟缠着片蓝布碎角——是林夏衫上的料子,布角绣的蒲公英半埋在土里,针脚缝着颗小稻种,种皮上刻着个模糊的“念”
字。
“这字是新刻的?”
林深捏着布角直起腰,就见林夏蹲在不远处笑。
她手里攥着把青铜铲,铲头沾着湿土,土缝里嵌着颗刚埋的稻种:“给往后留的。
等阿澈再长几岁,让他学着刻。”
阿澈正举着小竹篮捡谷粒,听见这话颠颠跑过来,掌心摊着颗圆粒:“我刻!
像深哥刻‘深’字那样!”
谷粒上果然有个歪歪扭扭的小印,林夏用指尖蹭了蹭:“得先学认土。
月星的土要晒,辰星的土要掺蜜,溪星的土要泡透,归星的土……”
她捏起把土往阿澈手里放,“要带着笑揉,土暖,稻子才肯长。”
夜里木屋的窗突然“嗒嗒”
响。
赵野掀开窗帘,见光蜂叼着片纸往窗台上落,纸角沾着星尘,竟是张星图——图上除了他们去过的星球,还标着片淡紫色的云,云下写着“花星”
。
苏棠的意识体突然在星图上转了圈,光丝缠着颗光点晃:“信号里有花香!
混着稻花香呢!”
凌夏正往陶瓮里舀新酿的米酒,闻言突然“呀”
了声:“花星的紫云英!
之前在月星、辰星见的干花,说不定都是从那儿采的。”
林夏摸着星图上的紫云笑:“当年在花星搭过花棚,棚下埋着坛花酿,说要等稻熟了开封。”
第二天天没亮,光珠就自己飘到了田埂上。
林深往背包里塞稻种时,林夏往他兜里塞了块米糕:“花星的土偏凉,带块暖糕去。”
米糕上裹着层月桂蜜,蜜里嵌着颗归星的谷种,种皮上“深”
和“夏”
的刻痕沾着蜜,黏得分不开。
花星的着陆带着香。
光珠刚穿过紫云,就有串花瓣往下落,瓣上沾着光粉,落在肩上竟不飘走——是伽马星系的紫云英,比之前见的都鲜活,花瓣里裹着细光,捏碎了闻,有稻花的甜。
林深踩着花瓣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见座花棚,棚柱爬满花藤,藤上挂着串木牌,牌上刻着各星的名字,最末块木牌写着“归星”
,牌沿缠着根蓝布带。
“棚下有东西!”
赵野扒开花丛,见土埋着只陶坛,坛口封着花泥,泥上印着个浅槽——是林夏的标记。
林深用青铜铲撬开封泥时,股香突然漫出来:比米酒烈,比花香柔,坛底沉着颗稻种,种皮上刻着“夏”
字,泡得胀,竟和归星刚埋的新种一个模样。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