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边压着张纸条,是林夏的字:“辰星的米糕要趁热吃,蜜别撒太多,怕甜着弟。”
阿澈伸手要去捏米糕,林深突然按住他的手——米糕还温着,像刚离灶没多久。
赵野往灶膛里看,灶灰是白的,没半点火星,可灰里埋着根柴,柴头还沾着点热。
苏棠的意识体在灶上转了圈,光丝指着锅底笑:“看那!”
甑底刻着道浅槽,和林夏刻在勘探设备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那天下午,他们在试种区翻土时,光珠突然闪了闪。
星图上的新光点标着“溪星”
,信号里混着水流声,还带着谷种落水的“叮咚”
响。
凌夏把辰星的稻种往背包里塞时,阿澈突然指着陶盆喊:“稻子长穗啦!”
陶盆里的稻秆抽得比月星时快,穗粒上沾着金雾,还裹着月桂蜜的香,风一吹就晃,晃得穗尖的光蜂直打转。
往溪星去时,林深把辰星的米糕装在木盒里。
盒盖刚扣上,就觉出盒底有点沉——低头一看,盒缝里漏出颗稻种,种皮上刻着“深”
字,沾着辰星的金雾和月星的银辉。
他把稻种往掌心攥了攥,突然想起林夏在地球时总说:“稻子认人,你在哪,它就跟着往哪长。”
溪星的着陆是湿的。
光珠刚穿过云层,就有串水珠打在舱壁上,珠里裹着碎光,落在地上时汇成细流,流到脚边竟绕着不走——水是暖的,像地球田埂边的春水。
林深踩着水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停了脚:水边的石缝里长着丛草,草叶上挂着串谷壳,壳上的“夏”
字被水浸得透,和月星陶瓶里的稻壳一个模样。
赵野蹲在水边捞谷壳,指尖刚碰到水,水里突然冒起串泡。
泡破时浮出片碎纸,纸角画着个小陶盆,盆里的稻芽正往水里扎根。
凌夏把纸捡起来时,纸突然化在手里,化作颗光点往上游飘——他们跟着光点往溪里走,水流越来越清,清得能看见水底的石,石缝里嵌着颗稻种,种皮上的“深”
字在水里亮,像有人刚刻上去。
走了约莫半里地,光点突然停了。
前头是片浅滩,滩上摆着排竹筐,筐上盖着蓝布,布上的蒲公英绣线沾着水,亮得闪。
林深把布掀开时,筐里的东西突然滚出来——是些陶碗,碗里盛着溪星的水,水里泡着稻种,种上的“夏”
字在水里晃。
碗底压着张纸条:“溪星的稻种要泡足水,根才扎得深。”
阿澈伸手去捞稻种,指尖刚碰到水,滩边的芦苇突然“沙沙”
响。
芦苇丛里飞出只光蜂,尾尖拖着根水草,草上沾着颗圆粒——是颗谷种,种皮上裹着水,刻的“深”
字沾着泥,和林深当年在地球稻田刻的记号分毫不差。
赵野追着光蜂往芦苇丛里跑,刚钻进去就喊:“这儿有棚子!”
棚子是竹编的,棚柱上爬着青藤,藤上挂着串干花——还是伽马星系的紫云英,花瓣沾着水汽,比辰星的更软。
棚下摆着张竹桌,桌上放着只陶壶,壶口飘着热气,气里裹着茶香,还混着米糕的甜。
林深拿起陶壶倒茶时,壶柄突然硌了下手指——柄上刻着道浅槽,是林夏的标记。
“壶底有字!”
凌夏翻起陶壶,壶底写着“等弟来沏茶”
,旁边画着两只茶碗,一只碗沿画着“夏”
,一只画着“深”
。
阿澈端起茶碗要喝,茶刚沾着唇就笑了:“甜的!”
茶里掺了月桂蜜,蜜香混着茶香,暖得从舌尖一直淌到心里。
赵野正翻棚角的竹篓,突然举着个本子喊:“又是记录!”
本子的纸页沾着水汽,泛着光,最后页画着溪星的日落——水面浮着稻穗影,影里飘着光蜂,正往辰星的方向飞,画旁写着:“溪星的稻熟了要做米糖,等弟来尝时,就着茶水喝。”
林深指尖刚碰到画纸,窗外的芦苇丛突然响了——是光蜂叼着块糖飞进来,糖是琥珀色的,沾着溪星的水,往竹桌上一搁,就化出道甜痕。
那天傍晚,他们在浅滩种稻时,光珠又闪了。
星图上的光点连成了线,从地球到月星,再到辰星、溪星,最后指着个新地方——“归星”
。
信号里没了杂声,只有米糕蒸软的“扑扑”
声,还混着林夏的笑声,轻得像风拂过稻穗。
凌夏把溪星的稻种往背包里塞时,突然指着浅滩笑——水里的稻芽正往深处扎,根须上缠着水,还裹着辰星的蜜、月星的辉,在暖水里攒成了团亮。
光蜂停在稻穗上,尾尖拖着香,像在催他们走。
往归星去时,林深的背包沉了不少。
里头装着月星的银辉稻、辰星的金雾稻、溪星的水浸稻,还有那块温着的米糕、半壶甜茶。
光珠在前头飘,光里裹着串脚印,脚印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