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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根本不等她完全拉开,就被外面一股巨力猛地彻底推开,重重撞在内侧的土墙上,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刺目的火把光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将这间狭小、破败、家徒四壁的石屋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
两名面色冷峻如铁、身着执事堂服饰的外门弟子一步踏入,炼气中期的灵压混合着雨夜的寒气,肆无忌惮地扫荡、碾压着屋内可怜巴巴的空间,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撕裂。
他们身后,是数名手持黝黑棍棒、神色不善、眼神凶狠的护卫弟子,将本就狭窄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如同狞笑的狱卒。
跳跃的火光下,鹿笙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散乱的丝被冷汗(和之前的雨水)黏在额角脸颊,嘴角那抹未曾完全擦去的血迹(和污泥混合)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被强行从睡梦中惊醒的极致恐惧、茫然与不知所措,甚至还因舌尖的疼痛泛着生理性的泪光。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抖,下意识地用那截破烂肮脏的袖口去擦嘴角,反而将血污和泥渍抹得更开,显得更加狼狈、可怜又脆弱。
这副凄惨到极致的模样,完美地、甚至额地契合了一个修为低微、地位卑贱的杂役在深夜被如此阵仗的“大人物”
破门而入时该有的反应——吓破了胆。
为的执事弟子目光锐利如电,冰冷地扫过鹿笙的脸和全身,在她嘴角显眼的血迹和那双盛满惊恐的泪眼上略微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即冷冰冰地开口,声音如同寒冬刮过的风:“姓名,职司。”
“弟…弟子鹿笙……是,是废人巷的杂役……”
她声音抖得不成句子,气息紊乱,双腿一软,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顺着粗糙的门板滑下去半分,又勉强用手死死抠住门框才得以维持站立,指节因用力而白。
“方才惊天雷响之时,你在何处?在做何事?”
执事弟子的逼问接踵而至,目光如钩,死死锁住她的双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瞳孔变化或情绪波动。
“弟子…弟子一直就在屋里睡觉……被,被那可怕的雷声和…和各位大人的敲门声吓、吓醒了……”
她瑟缩着,眼神惶恐地避开对方那几乎能刺穿人心的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魂飞魄散,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恐惧,“外面…外面是…是生了什么事吗?好…好可怕的雷…地,地都动了…是不是…是不是天塌了……”
她完美地演绎着对刚才那场天地剧变的全然无知与最原始的恐惧,将一个挣扎于温饱线、对宗门隐秘毫无概念的渺小杂役的茫然与骇怕,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带上了一丝精神受创的恍惚。
那执事弟子眉头微蹙,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又刮了一遍,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一丝失望(未能抓到线索),又觉得这似乎才最符合常理(一个杂役能知道什么)。
他终于不再紧紧盯着鹿笙,厉声对身后下令:“搜!
仔细点!
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
如虎似狼的护卫弟子们瞬间涌入这方狭小的空间,开始了粗暴而彻底的翻查!
破烂的被褥被直接扯开,黑的棉絮飞扬;单薄的草席被掀飞,露出其下凹凸不平的泥地;墙角那个堆放着几件破旧杂物的破瓦罐被棍棒“哐当”
一声敲碎,几只赖以生存的潮虫惊慌失措地逃窜入阴影……粗鲁的搜查动作带起阵阵令人窒息的灰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鹿笙的心高高悬起,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当一名弟子的脚步重重踏过,距离那藏匿碎片的墙角暗格仅半步之遥时,她的呼吸几近彻底停止。
她只能深深地低下头,让散乱的头遮住自己的侧脸,将身体缩得更紧,抖得更厉害,仿佛只是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自持。
万幸!
那名弟子的注意力被墙边另一个更大的破瓦罐吸引,用棍子捅了几下,现除了更多潮虫空无一物后,骂骂咧咧地转向了别处。
片刻之后,搜查完毕。
屋内本就空空如也,一览无余,除了更显狼藉,并无任何异常。
“禀师兄,无异状!”
“此处也无!”
为的执事弟子面沉如水,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如冰冷的刀锋般钉回鹿笙身上,做着最后的试探与审视:“你可曾见过,或捡拾过任何特殊之物?譬如……古老的金属或玉石碎片?或者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