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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结了!”
叶凌云理直气壮,“花魁就不是人了?就不用吃饭睡觉走路了?走着回府不行吗?还能省下车马钱!”
“行!当然行!”熊大连忙点头哈腰,“小的就是怕委屈了两位姑娘……”
他偷偷瞄了一眼台下的陈萱儿。
陈萱儿听到这番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刚刚作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等空灵绝句的世子,说话竟如此……接地气?甚至有些粗俗?
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嚷嚷着“拉屎放屁”的少年与那惊才绝艳的诗仙联系起来。
想到自己潜伏多年的任务可能因叶凌云的横空出世而功亏一篑,她心中更是焦虑不安,一时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叶凌云不再耽搁,带着熊大,拎着那个象征性的麻袋,快步走上听香坊阁楼。
六部官员们看着那个刺眼的麻袋和叶凌云似笑非笑的脸,一个个脸色发白,手心冒汗。
李师宪强作镇定,但眼神深处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诸位大人,”叶凌云站定,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师宪身上,笑容灿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本世子来收钱了。”
他指了指熊大撑开的麻袋口,“麻袋已备好,烦请各位大人,把输的钱,放进来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肉痛和屈辱。
那些银票,可都是他们多年的积蓄或灰色收入啊!就这么白白送出去?
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赌约为凭,他们能怎么办?
叶凌云环顾四周,故作惊讶:“咦?大皇子人呢?怎么不见了?莫不是……”
他拖长了音调,带着浓浓的戏谑,“躲起来准备赖账了?”
李师宪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世子殿下误会了。大殿下……大殿下因身体不适,方才已下去歇息了。”
“身体不适?”叶凌云挑了挑眉,一脸“我懂”的表情,“理解理解,输钱又输人,换谁心里都不好受。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这钱,总得给吧?本世子可是实打实拿出了四百万两真金白银陪大皇子玩的!他堂堂皇子,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还是说,根本没打算给?”
李师宪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硬着头皮道:“四百万两……数目确实巨大。即便是大殿下,一时也难以筹措齐全。还请世子殿下……宽限几日?”
他心中叫苦不迭,最担心的是赵泽动了不该动的钱,比如内帑,那可是皇上的私房钱!
“宽限几日?”
叶凌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冷了下来,“李宰辅,您是在跟本世子开玩笑吗?赌桌之上,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本世子拿得出钱陪他玩,他就得拿得出钱赔给我!没钱?没钱还敢坐庄?”
他猛地一挥手,对熊大喝道:“熊大!回府!点齐府上侍卫,带上家伙,给本世子把这惜玉阁……”
“砸了”二字尚未出口,李师宪已是脸色煞白,失声惊呼:“世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他太清楚叶凌云的行事风格了,这位爷说砸,那是真敢砸!
而且绝对有能力砸!这惜玉阁可是皇家产业,若真被砸了,不仅大皇子颜面扫地,连皇家的威严都要受损!
他这个宰辅也难辞其咎!
阁楼之上,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李师宪急促的呼吸声和官员们惊恐的眼神。
那撑开的麻袋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吞噬着他们的财富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