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体型矫健的信鸽被迅抛出窗外,扑棱着翅膀,瞬间消失在晨光熹微的天空中。
“信鸽?”
熊大眼神一凝,眉头紧锁。
那信鸽的羽色、体型,绝非大乾常见的品种,倒像是……西北边陲的品种?
“西夏的信鸽?”
他心中警兆顿生,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位木姑娘……绝非寻常风尘女子啊。”
他记下这个细节,不动声色地继续下楼。
喧嚣散尽,惜玉阁门前车马渐稀。
中秋诗会的盛况已然落幕,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尚未散去的脂粉香气。
叶凌云和熊大率先走出大门,身后跟着两位背着硕大包袱、步履略显沉重的绝色佳人——木可儿和陈萱儿。
熊大背着那个鼓鼓囊囊、几乎要撑破的粗麻袋,本就引人注目。
而两位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魁,此刻却如同逃难的丫鬟般背着大包袱,更是形成了一道极其怪异的风景线。
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却又慑于叶世子的“威名”
,无人敢上前询问。
熊大看着两位姑娘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尤其是陈萱儿那微微白的小脸,心中有些不忍。
他快走两步,凑到叶凌云身边,小声道:“世子殿下,要不……小的帮两位姑娘拿点?这包袱看着挺沉……”
叶凌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背上那个巨无霸麻袋:“你背上这玩意儿轻了?里面装的可是几百万两银票!
万一磕了碰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还想帮别人拿东西?顾好你自己吧!”
木可儿和陈萱儿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木可儿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再也忍不住,她停下脚步,柳眉倒竖,瞪着叶凌云,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叶世子!
我姐妹二人虽出身风尘,但自问在惜玉阁也是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苦楚?你让我们背着这许多东西,徒步走去秦王府?这……这成何体统!”
她指着自己身上价值不菲却沾了灰尘的红衣,“这要让旁人看了去,还以为你秦王府连辆马车都雇不起了!”
陈萱儿也在一旁帮腔,语气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就是!
世子殿下,您刚为我们赎了身,我们心中感激。
可您这样……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吧?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叶凌云的反应。
叶凌云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目光在两位美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们背着的包袱上:
“名声?本世子的名声还用得着你们操心?整个临安谁不知道我叶凌云是出了名的败家子?秦王府的钱,早就被我败光了!
雇马车?本世子现在兜比脸还干净,拿什么雇?”
他向前一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审视:“怎么?是不是以为本世子花大价钱把你们赎出来,是看上你们了?准备带回去金屋藏娇,当个宝贝供起来?”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别想太多。
本世子只是按规矩办事,赢来的彩头,自然要带走。
至于怎么带回去……本世子说了算。
走路,正好锻炼身体!
走!”
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位花魁错愕又羞愤的表情,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秦王府方向走去。
熊大同情地看了她们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赶紧跟上。
木可儿和陈萱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屈辱和一丝深藏的疑虑。
这个叶凌云,行事作风,与传闻中的草包纨绔,简直判若两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咬咬牙,只能认命地背起沉重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