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由我,来亲手将它,彻底废除。”
医尊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印在了黑袍长老的神魂深处。
废除?
他要废除的,不是一件邪器,不是一身修为,而是一个修士毕生所求的“道”
!
极致的羞辱与恐惧,化作了最后的疯狂。
黑袍长老喉咙里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庞,瞬间涨成了诡异的猪肝色。
他将那根已经废掉的冰蚕杖当作拐杖,猛地拄地,另一只手在胸前飞快地结出一个扭曲而邪异的法印。
“就算死,老夫也要拉你陪葬!
玄天秘法·血魂爆!”
他竟是要引爆自己的金丹与神魂,与这塔楼内的一切同归于尽!
刹那间,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他体内疯狂膨胀开来。
以他为中心,空气开始扭曲,地面上的石砖寸寸龟裂,墙壁上渗出黑色的血迹。
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玄天宫弟子,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在这股威压下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不好!
他要自爆!”
云舟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前去。
沈清辞也瞳孔一缩,手中长剑嗡鸣,准备强行出剑,将这股爆炸的威力引向他处。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们都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动。
面对那足以将整座古堡夷为平地的恐怖能量,济世医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他抬起了右手,指间那根细长的金针,在长老体内那股能量攀升至顶点的瞬间,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芒,没有毁天灭地的魔气。
只有一声轻弹。
“叮。”
金针脱手,化作一道几乎无法被视觉捕捉的金色流光。
它没有刺向长老的头颅,也没有对准他的心脏,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精准地没入了他喉结下方一寸的“天突穴”
。
正欲喷薄而出的狂暴灵力,像是被瞬间掐断了源头的洪流,猛地一滞。
黑袍长老那声疯狂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滑稽的、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出的“咯”
声。
他双目圆瞪,脸上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凝固了。
这还没完。
医尊的身影如同一道白色的幻影,刹那间出现在长老的身侧。
他并指如剑,指尖点缀着一抹温润的金光,在长老身上那几个关键的灵力枢纽大穴上,快如闪电般接连点过。
“神封。”
第一指,点在他的丹田“气海穴”
。
长老只觉得自己的金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疯狂旋转的能量瞬间静止,而后,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其层层包裹,彻底封印。
他与自己毕生修为的联系,在这一刻,断了。
“脉闭。”
第二指,点在他的脊背“命门穴”
。
贯通全身的主经脉猛地一颤,随即像是被注入了水银,变得沉重而凝滞。
灵力再也无法在其中奔腾流转,只能化作一潭死水。
“魂寂。”
第三指,点在他的眉心“印堂穴”
。
那即将离体自爆的神魂,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所有的狂暴与怨毒都在瞬间被洗去,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一个生灵的茫然与空洞。
医尊收回手指,后退一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偏偏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感,仿佛他不是在废人修为,而是在完成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噗通。”
黑袍长老双膝一软,彻底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毁灭气息如潮水般退去,那张扭曲的脸也恢复了正常。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空洞,仿佛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与灵魂的皮囊。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片曾经波澜壮阔的灵力海洋,已经彻底干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盐碱地。
他还能感觉到,自己那坚韧如铁的神魂,变得脆弱不堪,连最微弱的法术都无法再驱动。
他没死。
可这,比死更让他痛苦。
他从一个叱咤风云的金丹后期强者,变成了一个连灵力都无法感知的……凡人。
“你……你……”
他抬起头,用一种比见鬼还要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