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的眼神看着医尊,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医尊的眼神依旧悲悯,他看着对方,轻轻摇头。
“病根已除。
至于你这身皮囊还能活多久,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不再看那已然沦为废人的长老,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根被长老遗落在地的冰蚕杖。
此刻的冰蚕杖,光芒黯淡,杖身布满裂纹,像是一件即将破碎的劣质瓷器。
但其中蕴含的怨毒与死气,依旧在丝丝缕缕地向外逸散,污染着周围的空气。
医尊缓步上前,弯腰将其拾起。
冰冷的杖身一入手,便传来一股阴寒的抗拒之力,无数细微的怨魂嘶吼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云舟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提醒道:“前辈,这东西邪门得很,还是直接毁了它吧!”
沈清辞也微微蹙眉,那东西上凝聚的死亡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
然而,医尊只是平静地看着手中的骨杖,轻声自语:“毁?不,它们只是病了,迷路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杖身之上。
这一次,没有金针,没有霸道的灵力。
一抹柔和的、纯净的淡青色光华,从他的掌心缓缓渗出,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将整根骨杖笼罩。
那不是破坏,而是净化。
不是毁灭,而是度。
“嗡——”
冰蚕杖剧烈地颤抖起来,杖身之上,那些暗红色的符文如同活物一般疯狂扭动,试图抵抗这股纯粹的生命之力。
杖端那颗裂开的怨核,更是爆出最后一道不甘的黑气。
可这一切,在那片温润的青光面前,都显得那么徒劳。
青光所过之处,暗红的符文被一一抹去,漆黑的骨骼渐渐褪去颜色,恢复了妖骨原本的晶莹剔透。
最惊人的一幕生了。
那些被禁锢在骨杖中的无数怨魂,并未如众人想象中那般灰飞烟灭。
它们从骨杖中缓缓浮现,化作一个个模糊的、闪烁着微光的透明身影。
它们脸上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在青光的照耀下,渐渐变得平和、安详。
它们朝着医尊的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仿佛在做着无声的感谢。
而后,这些光影如同一场绚烂的萤火,缓缓升空,穿透塔楼的穹顶,消散在夜色之中。
当最后一个怨魂消散,医尊手中的冰蚕杖,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它不再是一件邪器,而像是一件被风化了千年的骨雕。
“咔嚓……”
一声轻响,骨杖从中间断裂,随即,整根骨杖化作了一捧细腻的、洁白的骨粉,从医尊的指缝间簌簌滑落,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一阵夜风从塔楼的破洞中吹过,将骨粉吹散,再无踪迹。
这件险些酿成大祸的绝世邪兵,就以这样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塔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幸存的玄天宫弟子,一个个瘫软在地,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心中的信仰,随着那捧骨粉的消散,彻底崩塌。
云舟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
疼。
他喃喃自语:“治病……救人……连邪器都能‘治’?这……这医术,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师尊那一剑开天门的剑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好像……有点太粗暴了。
而沈清辞,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白衣青年。
从废掉一个金丹后期的强者,到度万千怨魂,净化一柄绝世邪器。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法则之力,那是对“生命”
二字的极致理解。
强大,毋庸置疑。
可不知为何,沈清辞看着那道遗世独立的背影,心中涌起的,却不是敬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想起了那只小狐狸。
想起她在冰原上,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会挡在自己身前;想起她笨拙地给自己处理伤口时,那小心翼翼又故作镇定的模样。
那股傻气,那份执拗,那份深藏在软萌外表下的善良……
眼前这个强大到近乎神明的医尊,与那只胆小怕事的小狐狸,本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可此时此刻,在沈清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