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状况像两条锁链,把他牢牢拴在这间恐怖的公寓里。
他也想过报警,可怎么说?说我的室友(可能不是人)按照一张作息表在活动?警察只会把他当成疯子。
他只能熬。
祈祷那个“李先生”
永远别回来,或者……祈祷自己不会在某个清晨五点二十分,对上那双“注视”
的眼睛。
周五晚上,部门聚餐,他被灌了不少酒。
回到家时,已经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他胡乱脱了衣服倒在床上,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他忘了关掉手机上那个为了明天早起赶项目而设定的、尖锐刺耳的闹钟。
“叮铃铃铃——!
!
!
!”
凌晨三点整,闹钟毫无预兆地炸响!
张辰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
宿醉带来的头痛和混沌让他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刺耳的铃声还在持续,他烦躁地摸索着手机,想把它关掉。
摸索中,他迷迷糊糊地,习惯性地下了床,踉踉跄跄地走向卧室门口——他想去客厅喝口水,顺便让这该死的闹钟离远点。
“咔哒。”
他拧开门把手,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就在他房门正前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站着一个“人”
。
一个极其瘦削、穿着某种深色、看似旧式睡衣的“人”
形轮廓。
它背对着张辰,面朝着客厅的窗户,似乎正在进行的“散步”
被突然打断。
张辰的动作僵住了,混沌的大脑像是被冰水浇透,瞬间清醒!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刺耳的闹钟铃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死寂中,那个背对着他的“人”
,头颅,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一顿一顿的、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僵硬姿态,开始……向后转动。
先是看到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侧脸轮廓。
然后,是另一半脸。
最终,完全转了过来,正面“看向”
张辰。
那张脸……无法形容的惨白,像是刷了一层厚厚的白垩。
五官模糊,仿佛蒙着一层雾气,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或者说,两个空洞的、没有任何光彩的、深不见底的窟窿,清晰地“锁定”
了他。
没有嘴唇的嘴巴部位(或者说那片模糊的区域),微微动了动。
一个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的声音,幽幽地飘了出来,带着一种明显的不悦和……被打断节奏的恼怒:
“你……提前了……”
声音顿了顿,那空洞的“目光”
似乎在上下打量着他,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
“我……还没准备好……见你。”
张辰像一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僵立在门口,连呼吸都忘记了。
极致的恐惧像无数冰针,刺穿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那双空洞的“眼睛”
最后“看”
了他一眼,然后,那具瘦削的、穿着深色睡衣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水,在他眼前倏地……变淡,消散。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剩下那句冰冷的话语,还在死寂的客厅里,幽幽回荡。
“还没准备好……见你……”
张辰双腿一软,顺着门框滑倒在地,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下一次“注视室友”
的时间……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