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台老旧打印机最近总在加班时自动运行。
吐出的白纸上只有一行字:
“xx部门xx员工,将于x月x日x时死亡。”
起初大家以为是恶作剧,直到名单上的人接连应验。
行政部下令封存打印机。
今晚我独自加班修改方案。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打印声。
吐出的纸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而死亡时间——
是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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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远大厦十七层,晚上十一点。
顶灯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应急照明和零星几个加班隔间还亮着屏幕的冷光。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打印机墨粉和一种属于疲惫的沉寂。
陈默揉了揉干涩胀的眼睛,把最后一口凉透的咖啡灌下去,苦涩的味道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手头的方案还差个收尾,他打算弄完就撤。
整个开放式办公区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嗡鸣从角落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那台老掉牙的惠普激光打印机。
它又自己启动了。
陈默的心下意识地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
那台灰白色的机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个沉默的方形墓碑,出纸口的绿色指示灯幽幽闪烁着,内部传来预热和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
很快,一张a4白纸被缓缓吐了出来,飘落到下方的出纸托盘里。
又是它。
关于这台打印机的邪门事儿,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最开始是市场部一个小姑娘,加班到半夜,打印机突然自己响了,吐出一张纸,上面就一行宋体五号字:“市场部张薇,将于1o月15日凌晨2点17分死亡。”
落款都没有。
张薇当时就吓哭了,以为是哪个同事的恶作剧,又气又怕,把纸撕了个粉碎。
大家也都没当回事,还笑话她胆子小。
结果,1o月15日,张薇请假没来。
下午传来消息,她前一天晚上在家洗澡,疑似因热水器漏电,凌晨时分被现时已经……时间推算,差不多就是凌晨两点多。
巧合。
所有人都这么说。
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没过一周,打印机又在深夜自动运行。
这次轮到技术部一个经常熬夜的哥们儿,纸上打印着:“技术部王鹏,将于1o月24日晚上11点45分死亡。”
王鹏是个愣头青,不信邪,还把那张纸贴在自己工位上,说要看看能怎么死。
1o月24日晚上,他在公司赶一个紧急项目,快十二点了才弄完,兴冲冲地约了朋友去吃宵夜庆祝。
下楼过马路时,被一辆失控冲上人行道的轿车……
消息传回公司,所有人都毛了。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恐慌开始蔓延。
那台打印机成了不祥之物,没人敢再用,甚至没人敢靠近。
行政部出面,拔了打印机的电源线,用一个大号的透明塑料收纳箱把它整个罩了起来,还贴了封条,明令禁止任何人再触碰。
大家以为这样就能切断那诡异的联系。
然而,电源拔了,封条贴了,那台打印机,偶尔还是会在深夜,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自己响起来。
隔着塑料箱,能听到里面部件运转的低沉嗡鸣,看到指示灯诡异的亮光。
第二天早上,收纳箱里必定会多出一张印着死亡预告的a4纸。
名单上的人,无一例外,都在预告的时间点前后,以各种离奇或意外的方式,走向终结。
财务部的李姐,预告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结果那天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被一块突如其来的骨头卡住喉咙,抢救无效。
销售部的小刘,预告晚上九点死亡,当晚陪客户喝酒,回住处时失足从楼梯上滚落……
它从不出错。
公司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有人请了长假,有人开始偷偷投简历。
行政部也束手无策,处理掉?谁敢碰?请人来做法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默一直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他跟那玩意儿不熟,也没招惹过它。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只是个设计部的小虾米,平时也用不着那台共享打印机,都是用自己的桌面型小喷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