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也同时张开了嘴,出同样干涩、同步的声音,如同复读机一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差一个舞伴。”
“差一个舞伴。”
“……”
林晚的大脑“嗡”
的一声,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极致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吞没。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
她是被清晨交接班老师的敲门声惊醒的。
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现自己和衣躺在行军床上,被子掉在了地上。
房间里一切如常,桌子,椅子,收音机……仿佛昨夜那恐怖的一幕,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但她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酸痛,喉咙干得冒火,心脏依旧残留着惊悸后的余痛。
她颤抖着打开门,来接班的老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了然地笑了笑:“吓到了吧?第一次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没事,回去补个觉。”
林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现自己不出声音。
她看着老师那张寻常的脸,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背包,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解剖楼。
回到女生宿舍,室友们都已经去上课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
她把自己摔进床铺,只想蒙头大睡,把一切都忘掉。
然而,当她掀开被子的瞬间——
她的动作僵住了,血液再次变得冰凉。
在她凌乱的床铺正中央,平整地放着一套衣服。
不是她的睡衣,也不是任何她熟悉的衣物。
那是一套……崭新的、丝绸质地的、传统样式的——寿衣。
上衣下裤,颜色是暗沉的藏青色,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而诡异的吉祥纹路。
触手冰凉丝滑,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檀香和福尔马林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惊恐地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衣柜上,出沉闷的响声。
她死死盯着那套寿衣,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她颤抖着,一步步挪回床边,伸出手,极其缓慢地,展开了那件上衣。
衣领内侧,没有商标,没有尺码标签。
但是,在靠近腋下的里衬上,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行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数字。
那是她的身高、三围……分毫不差。
尺码正好。
为她量身定做。
林晚瘫坐在地上,看着床上那套象征着死亡的衣物,昨晚那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再次在她耳边清晰地回响起来:
“差一个舞伴。”
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细密的针,瞬间刺穿了她最后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