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布局。
办公室外面是一条不长但感觉格外阴冷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不锈钢的冷藏库大门。
老陈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比外面更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更浓郁的福尔马林和……某种属于“空无”
本身的气味。
里面空间很大,一排排不锈钢的架子整齐排列,上面是一个个长方形的、深蓝色的尸体袋,拉链紧闭,勾勒出下面或长或短、或胖或瘦的轮廓。
惨白的灯光从高处照下,在金属和塑料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制冷设备持续运行的、低沉的嗡鸣。
林晚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医学院的解剖课早已磨砺过她的神经。
但在这里,在这种环境,面对着如此多数量的、未知的逝者,她还是感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压抑和寒意。
她特别注意了那些尸体袋的拉链。
无一例外,全都朝着左边。
老陈的动作熟练而机械,带着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漠然。
他检查了几个新送来的袋子标签,做了记录,整个过程沉默寡言,只有在林晚差点碰倒一个架子边的推车时,才沙哑地提醒了一句:“小心点,这里的东西,碰坏了赔不起。”
他的用词是“东西”
。
林晚心里那点怪异感更浓了。
傍晚六点,交接班时间。
老陈脱下护工服,换上一件半旧的外套,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和桌上的收音机。
“记住那三条规矩。”
他最后叮嘱了一句,眼神在林晚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佝偻着背,走进了通往地面的电梯。
电梯门合拢,将最后一点与外界相连的气息隔绝。
地下三层,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还有冷藏库里,那几十个沉默的“住客”
。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林晚坐在办公室里,试图看书,但文字根本无法进入大脑。
周围的寂静是有重量的,压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偶尔,从通风管道或者不知道哪个角落,会传来一些细微的、无法辨识来源的声响,每次都让她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起老陈说的“哭声”
。
她检查了那台收音机。
插上电源,调频旋钮有些松动,但还能用。
她试着扭到f1o47,一阵沙沙的电流噪音后,传来一个舒缓的古典音乐节目。
她赶紧关掉。
一想到凌晨三点要在这里播放《摇篮曲》,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算什么规矩?安抚亡灵?还是某种……仪式?
她是学医的,信奉的是科学和实证。
这种近乎迷信的条条框框,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排斥和荒谬。
也许,这只是老陈他们这些老守夜人自己吓自己,或者是为了让新人保持警惕而编造的鬼故事?
时间一点点逼近凌晨三点。
林晚的心跳莫名加。
她看着桌上那个泛黄的收音机,又看看墙上滴答走动的挂钟。
2:55。
2:58。
2:59。
指针即将重合。
一个叛逆的、带着些许赌气意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凭什么要听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我偏要看看,不放那破曲子,能生什么?
难道尸体还能站起来跳舞不成?
科学精神战胜了莫名的恐惧。
或者说,是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占据了上风。
当时针和分针在“12”
的位置彻底重叠,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
一声时,林晚伸出手,没有去打开收音机,而是……直接拔掉了电源插头。
收音机屏幕的微光瞬间熄灭。
办公室里,只剩下挂钟规律的滴答声。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外面走廊,冷藏库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只有制冷设备低沉的嗡鸣,一如既往。
什么也没有生。
林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
看吧,果然是故弄玄虚。
自己吓自己。
她站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平复一下刚才过于紧张的心情。
就在她转身,背对着办公室门口,望向饮水机的刹那——
一种声音,毫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