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实习被分到太平间,前辈交班时特意叮嘱:
“记住三件事:尸体袋拉链必须朝左;听到哭声绝不能回头;凌晨三点准时播放《摇篮曲》。”
前两条我勉强理解,但第三条实在诡异。
今晚值班时,我故意关掉了旧收音机。
刹那间,所有尸体袋的拉链开始朝右滑动。
背后传来细碎的童声:
“姐姐,你吵醒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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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地下三层。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某种更深沉、更难以名状的陈旧气息的味道,浓烈到几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日光灯管出惨白的光,勉强驱散了角落里的黑暗,却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更多扭曲的、边缘模糊的阴影。
林晚拖着行李箱,站在太平间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海底的遗迹。
带路的行政科老师早已离开,脚步匆忙得近乎逃离,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片死寂的领域。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
一张旧木桌,几把椅子,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文件柜。
角落里放着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大概就是值班时勉强休息的地方。
最扎眼的,是桌上那台老掉牙的收音机,塑料外壳泛黄,天线歪斜,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新来的实习生?”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吓了林晚一跳。
办公室内侧的小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老头。
他身形佝偻,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干涸的土地,眼神浑浊,但看过来的时候,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
他手里拿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冒着微弱的热气。
“是,您好,我叫林晚,是医学院过来实习的。”
林晚连忙站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老头没接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那目光让林晚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件需要评估的物品。
他走到桌边,放下缸子,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我叫老陈,接下来一周,带你熟悉规矩。
规矩不多,就三条,记住了,一条都不能错。”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调。
林晚屏住呼吸,认真点头。
“第一,”
老陈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尸体袋拉拉链,必须朝左。
从左往右拉,封口。
记住了,是朝左,不是朝右,更不能朝上或者朝下。”
林晚心里掠过一丝怪异。
拉链朝向也有讲究?但她没敢多问,只是默默记下:“是,拉链朝左。”
“第二,”
老陈的眼神锐利了些,“在这里,尤其是在冷藏库外面,如果听到哭声,女人的,或者小孩的哭声,记住,绝不能回头。
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往前走,离开那里,或者回办公室锁好门。”
哭声?不能回头?林晚的后颈莫名泛起一丝凉意。
这地方,难道还真有什么怪谈不成?她压下心里的嘀咕,再次点头:“听到了,绝不回头。”
老陈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台旧收音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林晚无法理解的……忌惮?
“第三,”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每天凌晨三点整,必须用这台收音机,调到f1o47,播放《摇篮曲》。
音量不用太大,但必须放满整歌,大概五分钟。
一分钟都不能少。”
林晚愣住了。
前两条,虽然古怪,但勉强还能用某种工作流程或者心理暗示来解释。
可这第三条……凌晨三点?播放《摇篮曲》?给谁听?
她终于没忍住,脱口问道:“陈师傅,为什么?放给……谁听?”
老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浑浊依旧,却仿佛藏着许多沉重的东西。
他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规矩就是规矩。
记住时间,凌晨三点,f1o47,《摇篮曲》。
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行。”
他拿起搪瓷缸,喝了一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不再看林晚:“今天你先跟着我熟悉环境,晚班我自己来。
从明天开始,你独立值夜班。”
接下来的半天,林晚跟着老陈熟悉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