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和诡异。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
在雾气弥漫的镜子里,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
是投影?海市蜃楼?还是……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本该立刻移开视线,或者转身逃跑。
但我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睛也无法从镜中那诡异的景象上移开。
那件旗袍……真美。
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陈旧的美。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朝着那面镜子,慢慢地……伸出了手。
我想要触碰一下,那雾气,那旗袍,那个模糊的女人……我想知道,那是不是真实的。
我的指尖,一点一点,穿透了空气中冰凉的湿意,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镜面。
就在接触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骨的冰寒,顺着我的指尖猛地窜了上来!
瞬间蔓延到整条手臂,冻得我骨头都在痛!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在那一瞬间,我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并不仅仅是玻璃的光滑和冰冷!
还有一种……极其细微、但却真实无比的……布料的纹理感!
细腻,顺滑,带着丝绸特有的凉意,仿佛我触摸到的,不是镜面,而是……那件墨绿色旗袍的真实布料!
“啊!”
我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缩回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一个空木箱,出巨大的声响。
我再看向那面镜子。
雾气正在快消散。
镜中的女人身影,也随之变得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了。
镜面恢复了平常的冰冷和光滑,只倒映着我惊恐失色的脸和手电筒颤抖的光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雷雨夜的幻觉。
我连滚爬地逃回门口的小桌旁,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上,一夜无眠,直到天光微亮,雨势渐歇。
第二天,我是被交接班的老头推醒的。
“丫头,怎么睡这儿了?”
老头皱着眉。
我猛地惊醒,现自己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浑身酸痛。
阳光透过高窗的灰尘,在仓库里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
“我……我昨晚……”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老头没多问,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圈。
当他走到那个角落,看到那面镜子下半部分滑落的灰布时,脚步顿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上前,将灰布重新拉好,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整面镜子。
我心神不宁地回到宿舍,补了一觉,但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那件墨绿色的旗袍和那个女人模糊的背影。
傍晚,我硬着头皮再次去仓库上班。
一切看似恢复了原样。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昨晚的事,专心看书。
然而,就在我凌晨有些困倦,趴在桌子上打盹时——
一种奇怪的、紧绷的束缚感,将我惊醒。
我低头一看。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我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我来时那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
而是……那件墨绿色的、绣着金色缠枝莲的……老旧旗袍!
旗袍非常合身,简直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身体,领口高耸,盘扣一丝不苟地扣着,布料冰凉丝滑,贴着我的皮肤。
怎么会?!
我惊恐地跳起来,低头审视自己。
没错!
就是镜子里那件旗袍!
连袖口那处不明显的勾丝都一模一样!
我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面镜子——它依旧被灰布覆盖着。
那我身上的衣服……
我颤抖着手,想要解开领口的盘扣,却现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
一种莫名的、冰冷的窒息感,从脖颈处传来。
我踉跄着冲到仓库唯一一个能反光的、废弃的金属文件柜前,借着昏暗的光线,扭曲的金属表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
穿着旗袍的我,脸色惨白,眼神惊恐。
而我的脖颈上……赫然缠绕着一圈清晰的、青紫色的……指痕!
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过!
“呃……”
我喉咙里出嗬嗬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我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