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几个……半透明的、轮廓像是小孩的……东西!
他们在滑梯上滑下,在城堡里穿梭,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老刘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该巡楼了。
我硬着头皮,再次走上三楼。
越是靠近儿童乐园,越觉得那边空气更冷,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很多孩子压低声音嬉笑的回音?
我握紧手电,深吸一口气,走到乐园那扇锁着的玻璃栅栏门外,用手电光朝里面扫去——
光柱定格在乐园中央的旋转木马上!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那匹匹色彩鲜艳的木马,此刻……正在缓慢地、无声地……上下起伏,转动着!
不是电动的!
闭店后电源早就切断了!
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
每一匹木马上,都骑着一个“孩子”
!
它们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灰白色的质感,像是凝聚的烟雾,五官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孩童的轮廓。
它们静静地骑在木马上,随着木马的转动而起伏,没有声音,没有表情。
整个场景,像一场无声的、诡异的亡灵游行。
就在这时——
骑在最外侧一匹白色木马上的那个“男孩”
,它那颗半透明的头颅,猛地……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
正对着玻璃门外的我!
它没有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空洞的黑暗,但我知道,它在“看”
我!
它那模糊的、没有嘴唇的嘴巴,缓缓咧开一个弧度。
然后,它抬起一只半透明的手,对着我,轻轻地……招了招手。
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孩童稚气却又冰冷彻骨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仿佛贴着我耳根在呢喃:
“哥哥……来陪我们玩呀……”
“啊——!”
我吓得肝胆俱裂,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强光手电脱手掉落,“啪”
一声碎裂,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转身就在回跑,黑暗中撞翻了好几个隔离墩,连滚爬地冲回监控室,反锁上门,瘫在地上,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湿透了保安制服。
鬼!
真的有鬼!
那一晚剩下的时间,我蜷缩在监控室的椅子上,死死盯着屏幕,不敢再踏出一步。
儿童乐园的画面,恢复了死寂,旋转木马也静止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噩梦。
天亮时分,清洁工开始上班。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和惊叫,是负责三楼区域的保洁阿姨,声音带着哭腔:“保安室!
保安室!
快来人啊!
儿童乐园……海洋球池里……有个人!
!”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跟着换班来的老刘和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白班保安,冲上三楼。
儿童乐园的玻璃门已经被保洁阿姨用钥匙打开,她脸色惨白地指着那片彩色的海洋球池。
池子里,一个人影面朝下,蜷缩着,一动不动,半个身子埋在五颜六色的塑料球里。
看那身蓝色的保安制服……是我?!
不!
不可能!
我明明在监控室!
老刘骂骂咧咧地,和另一个保安跳进海洋球池,费力地把那个人翻了过来。
那张脸……赫然就是我自己!
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而我的右手,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缝里露出来一截东西——
那是一只破烂不堪、沾满污垢的、像是从某个布娃娃身上扯下来的……手臂!
布料已经腐烂,露出里面黑的棉絮!
我站在池边,看着下面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冷。
“还愣着干什么!
叫救护车!”
老刘吼道。
混乱中,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监控室。
我必须知道昨晚到底生了什么!
我颤抖着手,调取了昨晚儿童乐园及周边所有摄像头的记录,从我被老刘接班开始回放。
前半夜,一切正常。
画面显示我在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