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惊恐:“娃子,听李伯一句劝,别碰那东西!
千万别打开!
你爷爷在世时……千叮万嘱过的……那电视……邪性!”
“邪性?什么意思?”
我的心跳加。
李伯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山风般的凉意:“你爷爷说过……那电视……能看见……‘那边’的东西……通了电,就等于是开了条缝儿……造孽啊……”
他说完,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似的,匆匆摆好供品,就借口家里有事走了。
“那边”
的东西?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爷爷的警告,李伯的恐惧,还有昨晚那诡异的电流声……这一切都指向那台老旧电视机。
然而,恐惧的深处,一种叛逆的、不信邪的念头却冒了出来。
我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什么鬼鬼神神,都是自己吓自己。
说不定就是电路老化,或者有什么小动物碰了开关。
第二夜、第三夜守灵,相安无事。
那“滋滋”
声没有再出现。
我渐渐放松下来,心想李伯大概是老一辈人迷信罢了。
丧事办完,远亲们都离开了,老宅彻底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需要在这里住几天,处理一些遗产交接的手续。
空荡荡的老宅,白天还好,一到晚上,那种无处不在的寂静和陈旧感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各种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梁柱的吱嘎声、老鼠跑过的窸窣声、窗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第四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山里的夜格外黑,格外静。
突然,那熟悉的、细微的“滋滋”
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比守灵那晚更清晰!
而且,持续不断!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声音毫无疑问,就是从阁楼传来的!
恐惧再次攫紧了我。
但这一次,除了恐惧,还有一种被挑衅、被戏弄的恼怒。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怪!
我抓起手机和一支强光手电,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越靠近阁楼,那“滋滋”
声越大。
推开虚掩的阁楼门,手电光柱扫进去——
那台熊猫牌电视机,竟然亮着!
屏幕上不是节目,而是满屏密密麻麻、跳动闪烁的黑白雪花点!
出的噪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刺耳又诡异!
它真的自己亮了!
我头皮麻,几乎要转身逃跑。
但那股不信邪的劲头又顶了上来。
也许是定时开关?或者线路短路?
我强作镇定,走过去。
电视机的电源指示灯亮着,频道旋钮和音量旋钮都停留在关闭或最小档位。
这根本不是正常开机状态!
雪花屏疯狂闪烁,晃得人眼花。
我下意识地想去关掉电源。
但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插头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跳动的雪花屏。
雪花点似乎……不是完全无序的。
在某些瞬间,那些杂乱的黑白小点,似乎会偶然地、极其短暂地凝聚成一些模糊的、扭曲的……轮廓。
像是一个晃动的人影?又像是一张扭曲的脸?
我眨眨眼,再看过去,又只剩下纯粹的雪花了。
是错觉吗?盯着雪花屏看久了,眼睛疲劳产生的幻觉?
一种更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李伯说这电视邪性,能看见“那边”
的东西?如果……如果真的能看到什么呢?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诱使我伸向电源插头的手,转而伸向了音量旋钮。
我倒要听听,“那边”
有什么声音!
我猛地将音量旋钮向右拧去!
“滋啦————!
!
!
!”
巨大的、震耳欲聋的雪花噪音瞬间爆出来,充斥了整个阁楼,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耳膜!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调小音量。
但就在这片狂暴的噪音中,我似乎……听到了别的东西。
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像是信号极差的收音机里传出的杂音。
我屏住呼吸,忍着